一個男人被淳于芳扶出來,說兩個字就忍不住咳嗽,斷斷續續說:“你們……咳咳……是小芳……咳咳同學啊……招待……咳咳不周,隨便坐。家裡……咳咳……有點亂……”
“這是我大伯。”淳于芳介紹,“大伯,回屋裡坐吧。那是我同班同學,這位是……”
“哦,我是她……哥。”趙有歸自己安排身份。
淳于藍的爸爸精神萎靡,骨瘦如柴。臉色病黃,皮連著骨頭,一旦咳得重點像是會厥過去。
因著這位父親,淳于藍的樣子在林語晨的腦子裡漸漸清晰。
那個女孩清麗大方,面對孫佳人等人的刁難,即使難堪也能笑出來。只不過,她的笑會招來得更惡毒的欺負。
趙有歸趕好雞,見林語晨的眼睛紅了,接過她手裡的笤帚。
“你出去走走吧。我有事與淳于芳談。”
“我不能聽?”林語晨低聲道。
“你答應過我。”趙有歸跳過她的問題。
林語晨喊聲“大伯”作招呼,轉身離開。
社會就是這麼殘酷,沒遇上事還好,一旦遭了事,沒錢或權,再無人幫,只能頭鐵硬闖,若闖不過去,興許就此起不來。
像當年林蘭香到學校道歉;像前世為造紙廠討批文,只能在屏風後幹站三小時。
往後種種,為了活得更好、站得更高,一次次違背心意去爭去搶去奪,永不停止,除非臨死。
林語晨站在駱家村的土路上,回首淳于藍的家,心情沉得像這片天,風雨欲來。
院子裡,趙有歸開門見山:“我和林語晨一個意思,勸你晚上別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淳于芳扭開頭,“你是因為林語晨吧?你怕她受迫害。”
另一邊,大伯淳于茛聽出話意。
他一直知道淳于芳想做什麼,勸過她幾次沒用。
此刻,他沉沉地嘆口氣,膝上的手握成拳:“這幫……咳咳……畜生。”
趙有歸垂眸,斂起眸裡的情感:“我直說來意。今晚,你拿涉.黃的藉口報警,人進去第二天就能出來。”
“為什麼?你們警察不就管這個嗎?她這樣……”
“男方定一個婚外情以及作風不正,嚴重的話停職除籍。至於女方,名聲壞了,但她能進靈江市。市裡沒人認識她,可以重新生活。”
趙有歸說明她這樣做的後果,以後果看行為,能讓她明白值不值得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