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邵仁文在副駕駛位置回頭問:“大外甥,姓趙得油鹽不進,要不給他來點辣的嘗嘗?”
楚邵暗舒口氣,抿起唇輕笑:“舅,趙有歸不是個簡單人。等我回去會會他再說吧。”
“行。你是老闆你說了算。”邵仁文看著後視鏡裡一派大佬作風的外甥,哼笑了聲。
車子快到楚家時,楚邵從後座拍在邵仁文的肩頭,待他靠過來,蹙眉說:“上次,你說有人可以幫忙調查別人的事?”
“對。留洋回來,說是私家……偵探,手裡拿那麼大個相機,能拍彩色照片。”邵仁文起了興趣,“你想我叫這個人去……”
楚邵沉聲說:“多花點錢,讓他在開春前都盯著趙有歸,找找他日常生活裡的破綻。當官得最怕不檢點,若有作風問題,一旦曝光,以他硬漢性格,多得是人拉他下馬。”
“明白,包在舅身上。”邵仁文笑了,“咱就說沒有錢支使不了的小鬼。”
另一邊,趙楠天又去林菲兒的住處,扔給她一包錢,擁著她:“你要買什麼自己拿錢花。錢藏哪,你看著辦。”
林菲兒點頭,開啟包裝,清點:“十萬?他可真大方!”
趙楠天輕笑:“他不就盼著我這趟順利嘛!即使不順利,他也會出這個錢。若是我順利,他的目的能達成,對於雙方就是兩全其美。
你說,楚邵會不會對趙有歸出手?”
林菲兒收好錢,倒杯茶端到茶幾:“趙有歸啊!呵,硬茬子。我爸會栽,就是他策反楚邵。”
“哦?沒聽你提過啊。這麼說楚邵和他很熟?”趙楠天沉思起來,別到時候這姓楚得把人騙進局,讓趙有歸撿現成政績。
“熟……不至於。我從深地回來的時候,坐火車到靈市,當時來接我的警察就有趙有歸。他與楚邵心尖上的人有些瓜葛。若是趙有歸動那個人,楚邵就一定會殺他。”
林菲兒宛如深邃星空的幽暗眼神泛出一點星光,搭在趙楠天的肩頭,“前段時間,楚邵的工地上有人鬧事,不是被他擺平麼?對他來說,殺人?
小事吧!”
趙楠天呵笑了聲,擁住她:“有時候我真覺得他是一頭可怕的狼,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撲出來咬人。而你是他調教得最好的利齒。”
林菲兒媚眼橫斜,齜牙嚇唬他,又笑:“他是餓狼,你是惡虎。你和老單兩個人幫他拿下蘇市幾個大工程。他再兇惡,也不敢跟老虎叫板。你們一條船上的人,離了誰,這船都得翻。”
“呵呵呵,你可真是我的明珠兒。”趙楠天親著她,“今年,你回老家,別和他走太近。記住,現在是我的女人。”
“知道。他回去是想見那個女人。呵!”林菲兒抵在他的肩頭,眼神清冷又帶怨毒,“我就是脫光在他面前自.慰,他也看不上我。”
“狗眼不識金鑲玉。他不懂你的好,我懂。說起來,你一直說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究竟是誰?”趙楠天聽了兩年“那個女人”,都有興趣會一會她。
“不急。等你們成功進入靈市官場,總有一天會碰上她。若是你或老單看上她,我可以幫忙給你們介紹。”
林菲兒勾起唇角,眼裡毫不隱藏那份惡毒。
趙楠天鉗住她的下顎,嘖了聲:“我就喜歡你這份又狠又毒的勁兒,特勁道。”
“唔……呵呵……”林菲兒被他撲倒在沙發,空洞的眼神看著富麗堂皇的屋頂燈飾,配合著咿咿呀呀哼笑。
——
從驚鴻酒吧出來,天色已經陰得看不見路。
林語晨坐在副駕駛,看著開車的趙有歸:“讀過《東周列國志》子玉的故事嗎?書中雲:‘太剛則折’,子玉之謂也。”
趙有歸睨她,含笑說:“連你也這麼說?可是,有些事是底線。這不是人的性格問題,而是整個團體的基調,有些原則必須嚴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