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襄輕嘆：“怎麼可能不晚呢？我連我的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即便她活著，我又該以何面目去見她？”他缺席了她這麼多年的人生，他無顏見她。
“若是找到她，你準備怎麼辦？”原來不止她有“近鄉情怯”之感，他其實也有嗎？
狐九襄看著遠方，嘴角微微上揚。“若是找到她，我應該會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去接近她，幫助她，看著她找到人生歸宿，看著她幸福。然後離開吧！”他不曾給過她呵護，沒有資格去求得一份天倫！
“也許，她也很想你呢？”鳳驚虞聽了他的打算，有些觸動。
“會嗎？”狐九襄問到。似乎是在問她，又好似在問自己。“她會想念一個不負責任的阿爹嗎？”
感受著鶴歸慕越來越近的氣息，她笑了。“凡事要往好處想啊！就像我，我一直很想念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我知道，他們一定是愛著我的。所以，才會生下我。”因為，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會離她而去，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世間的疾風驟雨。
“會嗎？”狐九襄再次喃喃自語，可是落寞的神情之中，已經有了一絲光彩。
“會的！”鳳驚虞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她不怪他，她很想他們。
“是這樣嗎？”狐九襄縹緲的目光漸漸沉澱，因靈寶而變得普通的臉龐上，透出了一種名為希望的光。
“當然！”
男人笑了，面容雖然普通，可是依舊讓人挪不開眼。鶴歸慕拎著鯨落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小虞兒肆無忌憚的看著一個大男人的樣子。
“陛下！”閃身到鳳驚虞身後，鶴歸慕狀似無意的端起了鳳驚虞的茶盞，一飲而盡。
“師父！”鯨落對山海間的禮儀已經很是熟練了，此番行禮恭恭敬敬，尋不出一絲過錯。
鳳驚虞拿回茶盞，衝著小鯨落頷了頷首。“慕大人來的可真快。”這才不過盞茶功夫，就從神族領地來到了此處，瞧她家小鯨落這凌亂的模樣，想必是一路狂奔而來的吧！
“陛下有令，歸慕豈敢怠慢。”鶴歸慕噙著笑，一派大義凜然。鳳驚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她有令，她什麼時候下令了？
“這位是……青丘狐族？”因為有靈寶的遮掩，鶴歸慕只能看到個大概。怎麼小虞兒走了一趟冥界，身邊就多了只狐狸。
狐九襄面對鶴歸慕的打量，泰然自若。他沒想過，一向以清冷示人的慕大人，居然也有這般如少年郎爭風吃醋的時候。“慕大人。”
“你是？”鶴歸慕打量他良久，毫無印象。
鳳驚虞在一旁看笑出聲來。“慕大人叫他前輩便是。”可不能讓慕大人對阿爹無禮，不然，以後相認了，慕大人這女婿的身份，恐怕會有些許的動亂。
前輩？狐九襄聞言，連番搖頭。“不敢當不敢當，怎能讓慕大人喚我前輩，慕大人叫我……”
“誒，哪裡不敢當了，難不成您不是前輩？”鳳驚虞打斷了他的話，她不清楚，當年追逐他的蠻族與現在的蠻族是否是同一個種族，所以，他的身份，還不能暴露。蠻族隱於暗處，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呢。
鶴歸慕與鳳驚虞對視一眼，然後錯開。
“歸慕見過前輩。”陛下所願，他自當成全。就是不知眼前這隻狐狸，能否承受的起他的一拜了。
狐九襄也是通透之人，見鳳驚虞打斷了他的話，便知自己的身份，暫且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只得渾身不自在的受了鶴歸慕這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