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官場近十年,雖稱不上是平步青雲,至少準時準點拿俸祿的林停晚:“……”
剛才是什麼樣的錯覺,會讓他恍惚之間覺得回到涇關的鬱熠朝更像小時候那樣高潔出塵、冷淡自傲,和在大漠中的於楓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分明都是一樣的奸商!
頭一回聽說自己幹個低等下人的活計還能把自己幹傾家蕩産的。
那人還低著頭慈眉善目地看著林停晚,彷彿做了天大的善事。
林停晚深吸一口涼氣,思量片刻,斟酌開口:“那……管吃住嗎?”
鬱熠朝笑出聲:“當然,和我同吃同住。”
林停晚懸著的心微微下落:還好,總不至於餓死凍死。
於是他爬起身將內側的被子鋪好,披著中衣下床,轉手開始給鬱熠朝脫衣服,被後者皺著眉一手摁住。
“堂主,天不早了,該休息了。”
做下人這種事情,林停晚頗有經驗,他曾做過一些時日,如今上手極快,有萬分信心不過三天便能討得主子歡心。
鬱熠朝仍然皺著眉,似乎不喜歡別人近身。片刻後,他松開了制止的手,但臉上仍是一副即將就義的淺淡表情。
林停晚手上快速動作著,餘光瞥到他這表情,瞬間喜笑顏開。
光陰能磨礪人的皮肉,卻侵不透人的筋骨。
比如鬱熠朝。
找到樂子的林停晚於是深深回憶多年前的從僕經驗,又給自己的新主人好一番洗漱折騰。鬱熠朝全程不悲不喜,表情淡然,擦個臉坐得筆直,彷彿在商討什麼家國大事。
直到林停晚要去挑滅床頭燭火。
“等等……”
“?”
“……沒事,天冷,小心著涼。”
一直身穿一件單薄中衣在屋內活動了近一刻的林停晚:“……”
這個新主人對下人有關心,但是這點關心來的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