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沒有人敢惹這個地皮無賴,只能忍氣吞聲地預設。不到一炷香,人就死在了房間裡。
林停晚心虛幹咳兩聲,“這不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誰知道你們白水城這麼不安寧……”
“肥水?肥水在哪?老孃從回來馬不停蹄忙了一天了!現在還出了個倒黴死鬼!”
“唔……”林停晚不自然地退後,用手摸摸鼻子。
“這裡是五百兩,出門匆忙,如果不夠,改日補給紀姑娘。”鬱熠朝伸手將一沓銀票遞給玥然,他彷彿掏五百文錢一般的灑脫闊氣震懵了玥然。
誰家出門帶五百兩?
“於……老闆?”她驚訝中不忘將銀票全數攏進袖口。
鬱熠朝抿嘴一笑,“阿晚替我訂房的費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如若有連帶損失,我可以一併補償。”
?!
上次見面時玥然只顧著想安排部署、猜度林停晚身份,沒有仔細觀察鬱熠朝。衙門廊上的燈照下來,鬱熠朝半張臉都遮在煙蟬綾下,他身高體長、氣質像身後的月亮般清冷溫潤,從流暢的下頜線和沉沉的聲音推測,面容不會比林停晚差。
難怪林停晚對這小子念念不忘!
林停晚看出她眼神逐漸不對勁,多年的瞭解讓他一瞬間知道玥然在想什麼,他翻了個白眼,將話題引入正軌:“到底怎麼回事?”
玥然回神,笑著回:“待此事過去我再清算損失,我先說說來龍去脈。”
林停晚:和你說幾句客套話你還真要清算損失?
“真是一個不小心讓他進來的。耿奎在城裡是個無賴大家都清楚,但是他來月然樓從不做越界的事情,也就放鬆了對他的戒備。”
鬱熠朝:“什麼是越界的事情?”
玥然面容一僵,不說話了,林停晚隨口解釋:“男女之事。”
“月然樓不是勾欄瓦舍,和你那至居裡一個性質,只不過多一些花樣。”
“沒辦法,這世道,女子若想生存,就得比男人多一些付出。”玥然扶額繼續,“很多人覺得月然樓裡的都是清高的風塵女子,以為進來買東西住店掏一份錢便可以從中作樂。這些年我驅趕了不少登徒子,但是耿奎雖然無賴,來樓裡從不逾矩……”
遠處一個捕快快步走來,“你們兩個還不進來!玥老闆,話還沒問完,勞煩再辛苦一趟?”
負責審問的是衙門縣令呂啟,是個年紀略大的鬍子花白老頭,他枯瘦的面容顯得眼神愈發精明。三人剛進門,他橫眉一瞪,來了一個下馬威。
“殺害耿奎,你們兩人可知罪?”
林停晚打量衙堂四周,夜半時分,燈火通明,下屬眾多,縣令親自斷案,這個耿奎,確實如城中人所說,小有勢力。
“呂大人對待犯人態度還挺客氣。”林停晚不動聲色道。
呂啟眉頭一蹙,沒聽懂林停晚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