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是合作!”宿周手掌向前,“我宿家壟斷江國金銀珠寶生意,作為商賈世家,人財鹹備,必能與林大人共贏共進。”
林停晚挑剔地掃視過去,頗為疑惑:“你若是這麼說,我為何不當下去救出於楓?你能給的他可以加倍。”
宿周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
這些天他漸漸接受於楓雄厚的實力,也思考過此人對於家族的威脅,但是排查到流風閣並未向金銀珠寶這類貴重玩物領域拓展時,他認為此人對宿家的威脅暫時沒有其他家族那麼強烈。
但是此刻林停晚將他和於楓放在同一級別上對比,他有些難言的滋味。
“你倒是年紀稍長,可能比他穩重些?”
林停晚的這句話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是明擺了指名道姓罵宿周這麼大歲數了,還一事無成。
宿周盛怒:“林停晚!你別不識好歹!”
林停晚收起笑意:“宿周,我是在給你最後的機會。”
他看到宿周迷茫,便解釋道:“你當真以為用白雲深處錢莊的銀票這一條罪名推卸到於楓身上,就能排除宿方的嫌疑了?”
宿周在聽到那個名字時睜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
“我聽說你祖父十分長壽,這讓家中小輩都沒有機會一展身手。你三十歲那年還沒有接手家中一個鋪子,而同期的世家後輩不成器的手裡也有幾個營收項。於是你一氣之下遁入道門,清境起心境來,這些年都與世無爭。
從太子遇刺前你的反應也能看出,你做事並不強求結果,十分隨性。但是在調查刺客時,你竟然將宿方置之身後,親自追查線索。在白雲深處和監牢中更是直指於楓,不顧一切地將髒水潑到他身上。
如此一反常態,你不覺得突兀又可疑嗎?”
宿周沒想到林停晚竟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追問:“單憑這莫須有的心跡變化就能將罪責推到宿家?”
“也不完全。”林停晚繼續,“因為白雲深處除了明賬,還有私賬……”
宿方瞪大雙眼,於楓這小子騙他們!
“我查了,那張一百兩的錢票,按照標號是借給了錢至。”
“所以宿老闆,你的下人夥同白家狗腿,試圖陷害你、陷害宿家,你還執迷不悟地包庇他?”
“他並未參與刺客謀劃。”
“但他的的確確參與了刺殺。”林停晚毫不留情地拆穿,“否則白水城北暗訪流民的事情怎麼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洩露出去?從你提出倡議到馬車行至城北,一共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宿方,難道是你宿周將太子行跡暴露了?!”
林停晚清楚宿周自提出計劃起就一直和自己同進出,沒有時間也沒有動機找個刺客幹掉腦袋的活。
宿周認命般嘆一口氣,“宿方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準備車馬時有人打探,據他說那人遮得很嚴實,問題也直擊太子行蹤,宿方本想叫人趕走他,但是那人掏出了一百兩的銀票。他一時鬼迷心竅,加之僥幸,便收了下來……”
“事後他並未坦白,是我撞見他收拾行李,一副要跑路的架勢,才逼問出這一百兩。只能說於楓運氣不好,誰叫這白雲深處錢莊是他的産業,再加上他剛好因涉嫌殺人越貨被關押,我就想著……”
“想著將銀票放在刺客身上再裝模做樣地找到,將所有罪責推到他身上,反正一個小小商人,也折騰不出什麼水花。”林停晚替他說完,冰冷犀利的眼神拷問著宿周。
“但是於楓若是在獄中將私賬拿出來,我何至於出此下策?”宿周試圖著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