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家與流風閣沒有直接利益沖突,藉助宿家能打通世家的第一步。盤算了這麼久還要欲拒還迎……”林停晚忍不住調侃。
鬱熠朝被說破面色依舊如常,只糾正他:“欲拒還迎算不上,只是推他一把。想要的東西越是美好,涉險越大。他若是連這點魄力也沒有,便不用和我做生意了。”
林停晚:“你也時常涉險?”
鬱熠朝沉默了。
而後像是沒有問過這個問題,林停晚深思熟慮後說:“雖然這都是你病了許久換來的買賣,但你既然讓我挑了——給我在涇關購置一處住宅。”
要掏錢的鬱老闆顯然更高興,他尾音帶著笑和希冀:“我買了,你要時常來住的,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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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自從兩河村回來後,鬱熠朝給了玥然什麼答謝之禮,目測上去,玥然十分滿意。因為她每日都來探望鬱熠朝,而且每次都是踩著飯點。
“玥老闆,你那樓裡的廚子不給你飯吃?”林停晚看著她把頭深深紮進碗裡,只露出綁頭發的五彩繩,真誠發問。
玥然吃完一碗才抬頭回:“這不是託於老闆的福,不然哪有機會吃上阿晚做的飯。”
然後她在鬱熠朝溫和的微笑和林停晚一臉“沒事別打擾別人”的表情中狡辯:“我這不是每日給你們帶來點新鮮訊息,給你們解解悶……”
鬱熠朝:“玥老闆請講。”
玥然瞥瞥林停晚:看看人家這談吐氣質,學著點。
然後她正色道:“兩個訊息。一個是黎見昈醒了,但是腦子似乎壞了,每日昏迷時間比清醒時間長,醒了也總是說胡話,不知是不是過消蝕骨定的副作用,黎見堯準備待他身體好轉送回立揚。二是織錦節要開始了。”
林停晚和鬱熠朝目光相接,過消蝕骨定是皮肉和骨頭的傷痛,疼到腦子中也是少見,沒準是擔心被制裁,為了逃避裝出來的。
至於織錦節,是白水特有的節日。
白水氣候適宜蠶桑養殖和棉花生長,是得天獨厚的布帛絲綢産地,當地絲織産業發達,家家戶戶織布,大多數婦女都心靈手巧,練得一手好繡藝,形成了雨華、天願、麻嬈等較為出名的一批絲織刺繡。其中周家最為有名。
“玥老闆有興趣?”鬱熠朝左手中指在桌面一下下敲擊,動作悠閑自然而正派。
“我倒是沒什麼興趣,畢竟我只是個做酒樓生意的。”玥然定位清晰,“但是和你們兩個都有關系。”
鬱熠朝最突出的産業是流風閣,主營就是絲織布匹、綾羅錦緞和成衣。確實和他有關系,但是和林停晚似乎沾不上邊。
玥然朝林停晚解釋:“織錦節每年逢六月二十三,以往有時會舉辦紡織賽,有時會展出精妙絕倫的繡品,有時會羅列各類新品布藝,但是今年恰逢商會。聽說白家在鹽鐵上的生意受到朝廷掣肘,已然有被皇家忌憚的趨勢,所有這幾年白義信一直在拓展産業線,身在白水,你猜他會拿什麼産業先行?”
“白家布業其實一年前就開張了,但是生意冷冷淡淡,尤其是……”她停頓片刻,“尤其是流風閣給他的沖擊。所以今年趁著商會,白家將織錦節延長至三日,而且請了一位高人坐鎮,白家對此遮遮掩掩,將眾人期待拉高,但是經過我的多方打探,此人是——”
“周聞竹。”
林停晚明白過來,這是玥然來還他二百兩的錢了。
然後她悄悄靠近林停晚,煞有其事地表示:“我打探過了,周聞竹已經來到白水,在白家下榻。”
然後她朝林停晚一挑眉,得意:怎麼樣,老孃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因為黎見堯在白水瘋狂的兌錢行為,白水的錢莊都要被榨幹了。這幾天他湊上來的三百萬兩已經陸陸續續透過官運送往京都。所以此時的林停晚好不悠閑。
鬱熠朝:“近年來周聞竹深居簡出,作品也少了許多,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花落誰家現在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