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然,我像是什麼好人嗎?”他對著玥然說話,但明顯不是在問她。
玥然有些詫異,“那在牢中你為何救我?明明當時你也傷得……”
“因為你對我有用。”林停晚打斷她,眼裡是無盡的冷漠。“玥然,就事論事,你的好心會害死一樓無辜的人。”
玥然顯然習慣了林停晚的冷心冷情,她起身在櫃子裡翻找,半晌後拿出一個鳥獸花紋四方手絹裹著的東西,花紋顏色詭秘,不像是中原之物。
她取出方絹裹著的東西,是一根比之較粗的香,點燃後嫋嫋異香縈繞。林停晚在看到方絹的一刻便明白了各種原委,當熟悉的氣味升騰而起,他便只能看到仇恨。
“此人,去了哪裡?”他聽到自己咬牙切齒地問,盡管他並不想在鬱熠朝面前顯露出這樣的一面,但顯然已經為時尚晚。
玥然攤手,“月然樓四門齊出動,也並未尋得蹤跡。這是她落下的,我想著你可能有用……”
兩個月前來到月然樓,帶著異域的香,一個北方女子,種種證明都指向了大漠中客棧的女店主。縱火後她逃來南方,而且不知何種原因受了嚴重的傷。而後又不知受何人指使出於何種目的殺死了耿奎。
這個客店中的女店主,先後殺死了人販子大鬍子,燒死了大鬍子的根據地,南下殺死耿奎,這些事情毫無聯系,如此推斷,只有可能她是一個受人驅使的刺客殺手。
那十二年前,是不是也是此人,收錢買人命,縱火燒了鬱府後柴房,試圖活活燒死被香迷暈的母子?
一想到這裡,林停晚更是痛心疾首,抱起酒壇猛灌一口。坐在旁邊的時清搶過酒壇:“你要喝自己買去,你不是和於老闆關繫好,這裡的店家說不定不要你錢。”
說到鬱熠朝,林停晚更難受了。他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難過,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對於周林檎追到月然樓表心跡的事情,他無法裝的毫不在意。尤其是鬱熠朝似乎並沒有回絕的意思,兩人還在玥然提供的樓中相談甚歡。
他又伸手欲奪酒壇,被時清護住。
“我說林兄,你沒事別和我搶了,照顧一下痛失所愛的人……”
林停晚心想自己也沒喝幾口酒,怎麼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痛失所愛,誰痛失所愛?我嗎?也不能算痛失,畢竟鬱熠朝也沒有明確表示喜歡周林檎。
等等!我在想什麼?
他努力制止自己,停止這個想法,但是思緒不受控地順著延展。如果他不喜歡周林檎,我就不算痛失,我就還有機會?什麼機會?那麼,他會喜歡我嗎?
他會喜歡我嗎?
有一瞬間,林停晚腦中所有的雜念都被清除一空,反複重複這一句話。
時清被他睜大雙眼怔楞的神態嚇住了,一時忘記自己失戀的事情,輕搖林停晚。
“哎呦,林大人,你不安慰安慰我,怎麼還給我添堵?”
林停晚回過神來,心緒幾經動蕩,便偽裝起來,“你說你……痛失所愛?”
他記得時清此行的目的是追尋愛人,這麼看來,行動失敗了。
別人的感情他不好打探,只好模稜兩可地問:“人家女子不喜歡你?”
誰知時清“咕咚咕咚”喝下半壇子酒,悶悶道:“若是如此就好了。她已經,為人母了……”
林停晚哽住,不知怎麼安慰,只能伸手拍拍對方肩膀,下去又拿了幾壇酒。果然,沒要錢。
兩人在露天的客店後園亭中一醉方休,像是同病相憐的人互相慰藉。喝到後面,林停晚明顯感覺自己有點醉了,而時清,更是已經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