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正是不會讓鬱熠朝叫人的。如若此人是鬱熠朝安排的人,那他的問題就問在了無果的棉花上。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更不能當堂將商戰中齷齪的事情擺在臺面上了。
但是鬱熠朝不打算放過他,“城隍節會人多紛雜,乞丐、小賊偷盜橫行,倒是不見白水城像之前保護難民一樣派人,甚至還死了人。而如今死去的女子身份不明、死因不知,倒是揪住扇子不放,不知去向的乞丐為何不聚力搜捕?難道他和昨晚誣陷流風閣的人所出一處?”
華宿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出來了,只要關乎林停晚,他家老大顛倒黑白的能力就異常卓越。
太子被鬱又寧侍奉著嚥下一口鴨肉,突然抬頭問:“對啊,這死在城隍廟裡的女子什麼身份?”
知縣:“稟殿下,不在白水籍冊,仍在勘查中。”
鬱熠朝:“白大人最近人手可有短缺?”
白義正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但是鑒於此人不是個善茬,之前還內涵他節會中人手調派護力不足,於是他梗著脖子:“自然不缺。”
“半個月裡死了三個,瘋了一個。那白大人可能需要拜拜神仙,驅散黴運。”鬱熠朝說得一臉真誠,彷彿真的在為白水城和白家考慮。
白義正氣得牙癢癢,怕什麼來什麼,果然,太子聽到這話後說道:“商會人多確實混亂,白大人如果人手不夠別硬撐著,我寫封信給父皇,從京城調點人來幫忙。”
白義正當即雙腿跪地,婉言:“多謝殿下!怎敢如此勞煩殿下,此案不破,白某當愧對百姓,願辭去官職謝罪!”
開玩笑,把這個資訊上達天聽,讓皇帝知道他白家治理的地區一片混亂,誣告誹謗,甚至出現刺殺太子的情況。不要說白家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年戰功赫赫如日中天的階段,皇帝本就猜疑白家勢力,這無疑是打狗送上了棍棒。
這場大戲就在白義正的錚錚軍令狀中結束。
林停晚打小就知道鬱熠朝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溫和,但他一直好奇地期待著他的鋒芒,如今終於見到了他一點點外露的刺。
鬱熠朝突然出言:“你說的對。”
“什麼?”林停晚被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句話說懵。
鬱熠朝:“江承璟,並不簡單。”
能用短短幾句話拿捏白義正命門,看似無意接上的話其實都具有深意,最關鍵的是,他的態度中似乎並沒有回護自己的心腹,也並未表露出對白家治理不利的責罰。
旁人看不清他的態度。
林停晚灑脫一笑,“和鬱老闆相比還差點意思。”
“此等大逆不道的話,是想送我二次進獄麼?”鬱熠朝心情大好。
“哈哈,實話實說罷了。”
旁邊一個攤子擺滿了油紙傘,一把紅傘在光下異常鮮豔。
林停晚突然斂起笑容。
“阿朝,楚良月他娘,找到了嗎?”
——
楚言母子的家離白水城並不遠,在周邊與溪寧縣接壤的村落中。路越來越窄,草木茂盛,人煙稀疏。
楚良月終於坐上了馬車,小孩子一時高興,暫時忘記了母親的失蹤。玥然陪他坐在馬車上,不知笑著說著什麼。
鬱熠朝和林停晚則騎馬綴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