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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樾王 (2 / 4)

小兵指了指遠處:“這可不能保證,前幾天死的少,都是些年齡大身體不好的,今天這一場雨下來,就難說了。”

林停晚順著小兵指的方向看去,不顧看守出言阻攔,走向一個淺坑。這裡是死去的流民露天荒冢,在微弱的月光下,只能看到坑周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甫一靠近,血汙和腐爛的臭味鋪面而來。

些許是林停晚那幾兩碎銀起了作用,小兵試圖的阻攔被老兵按下,任林停晚在坑邊逡巡,像是在尋找什麼。

鬱熠朝欲上前幫忙,被林停晚叫住。

“阿朝……”

他今晚出來匆忙沒有服藥,在暗中本就不好使的眼睛如今更是吃力,只來到最前,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坑的邊緣仰著一個老嫗,她頭朝下半紮進泥土,上半身以極其別扭的姿勢倒仰掛在坑壁上,因著沒有下半身,不到三尺的淺坑中倒插著一個人,竟也沒有突兀地冒出坑。

她渾身衣衫破爛,泥濘不堪,只露出半張猙獰的臉,被花白掉落的頭發掩住。手中還抱著一隻草鞋。

本想透過老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得到向二柱更多的資訊,結果不僅人死線索斷,還無意間看到了遍地哀鴻的流民。

百餘人的難民,一個村的體量,對於白水城來說根本算不上多大的開銷,甚至抵不上白府的翻新的裝潢。商會上但凡有一處無關緊要的修飾掩去來安置流民,也不至於費盡心機增多人手看管。

而且將人推出北門外,那裡的區劃範圍,如果林停晚沒記錯……

“白水城以北有塊地。”鬱熠朝在客棧裡褪下眼紗,“我記得,是容樾王的封地。”

他本想伸手越過林停晚去夠茶壺,但是礙於看不清楚,便順手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杯底的冷茶。

林停晚手抵在下巴上,眼神落在虛處,面色凝重,陷在思考中無暇他顧。

“對,這塊地,是江承朗額外找皇後求來的。”

容樾王江承朗,江國大皇子,是妃嬪出的皇帝長子,母親難産而亡,出生時當今皇帝還是太子,新朝成立不久,正值百廢待興之際,舉朝都將其出生視為祥瑞之兆。

盡管當時的太子正東奔西跑平定叛亂,穩固朝基,百忙中對他也是寵愛有加。甚至皇帝遇到帝後,帶入宮中後,由於皇後久未誕下子嗣,便將江承朗過繼到皇後名下,皇後對其視如己出,培養也是按照太子的標準。

直到江承璟出生。

當朝皇後不是高門大第出來的富家閨秀,據說出身貧寒,在皇帝還是太子時,平叛期間兩人互生情愫。當今皇帝倒也是個情種,力排眾議帶入宮中,不顧眾人反對為其封後。甚至不嫌棄她在民間因為討生活落下病根難以生育。

江承璟是她費了半天命生下的孩子,差點難産而死。即使在幾十個太醫的救治下保住了小命,仍是落下了一身的病根。比如頭疾。

可以想見,一個母親有了自己的親身骨肉,再親近的外子終究是外人。江承朗亦如是。

盡管皇後依舊溫和親近,有了江承璟這層關系,兩人很難維持最初的母慈子孝。更為關鍵的是,江承璟搶走的,不止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還有父親和帝位。

但是大勢已定,他確實沒有資本和江承璟爭。

“江承朗是個聰明人。”林停晚無意中端起冷茶飲下,涼意觸及片刻,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歪頭看去,看到鬱熠朝似乎也並無異樣,於是他不動神色斂回目光,繼續道,“他知道自己加封太子無望,便趁著帝後都還照顧他,去討了個封地。”

“容州繁華,交通便利,商業發達,離著京都不遠,確實是個好地方。”鬱熠朝贊嘆,隨即想到容州的形勢,“但是最繁華的白水城,卻不在他的封地範圍?”

“因為白水,是白家的勢力範圍。”

白家祖上倒兩三代,都曾和先帝徵戰沙場,籌備軍資,為新朝建立立下汗馬功勞。白家更是世代皇商,把控著舉國上下的鹽鐵生意,供應著皇糧和宮中一應物件。每年向國庫進獻銀兩高峰時能達到總稅收的三成。如此根基和地位,一個沒有權勢的皇子,是不敢得罪的。

林停晚補充:“所以雖然容樾王封地範圍大,但大多都不富饒。皇後可能於心不忍,求皇帝給他加封一塊。皇帝倒是不介意,讓他自己選。”

“結果選了齊紀縣這麼一塊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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