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子品茗只是林停晚的一個噱頭,他真正的目的確實是為流螢月明玉造勢。
誠如華宿可見,這塊玉無論從質感還是品相都不是上品,即使又皇家氣息沾染,也難掩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玉石的命運,甚至不知道當年是不是皇帝隨手賞給小官員小嬪妃的。
於是林停晚想到為其鍍螢,在外表用特殊技法融如螢石,在暗處便會生出光澤。雖然也是杯水車薪的面子提升,改變不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至少宿家是認的。
一方面宿家對於一切夜明的珍寶都有致命的執著。
另一方面,宿家最近的大動作,儼然是要發力的態勢,此時必然要藉助朝廷的力量,買下流螢月明玉,給皇帝留個印象,趁機勤加走動,也能護住自己四大商賈世家的地位。
林停晚此次品茗卻沒有邀請宿家,原因在於他認為朝廷對宿家的奚落忽視還不夠。宿家自己的感受是一方面,但是在眾人面前點到他臉上那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本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品茗和賞玉,結果席間有人突然起身說要以五十萬兩買下來。
“顯然朝廷對這個價格不滿意,然後便競拍了起來,到最後飆升到了一百萬,眼見林大人都要起身了。你們猜,誰要出價一百萬?”
玥然踢了他一腳,“別賣關子。”
“竟然是錢至那個癩蛤蟆!”
鬱熠朝皺眉,“錢至,我記得他除了白家的勢力外,沒有自己的背景,僅憑水船轉運,能掏出一百萬兩?”
“當然不能了,席上很快就有人質疑他,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宿家下面的小老闆不知怎麼混了進去,當場嘲笑他,說起他是白家走狗的事情。沒想到黎見昈竟然跳出來維護錢至,話裡話外是此為白家授意,宿家的沒錢還要來充當攪屎棍。”
玥然有點發懵,“黎見昈不是黎家的人?他幫白家去打擊宿家的勢力?”
“可惜的是,這場品茗裡就去了兩個世家,一個是黎見昈,一個是厲喬珊,後者全程真是來品茗的,像個花瓶般一句話沒說。”
“那黎見昈豈不是整場‘級別’最高的?”
華宿一攤手,“所以最後吵起來了,黎白宿三家的勢力群槍舌戰,偶爾還要話裡話外罵幾句厲家。我看風頭不對,立馬跑了。”
玥然一臉震驚,有點可惜自己沒進去看到這麼魔幻的狗咬狗的樂子。
長廊盡頭就是府門,即將邁出白府的鬱熠朝放緩了腳步。華宿看出他的心思,暗中給他使眼神:忘了咱們的交易了?
鬱熠朝無奈,只能信步離開。出門前,他被人叫住。
林停晚這一場品茗看夠了樂子,本想只是給商界分分類,再給宿家施施壓,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但是他一轉頭,發現華宿早就溜了,於是他也沒了看樂子的興致,隨便找個理由把人打發後準備去找鬱熠朝。
可是找了大半個白家都沒有。他心中鬱悶,不就是昨天晚上沒把他送回去,怎麼這麼記仇。
經如鴻是太子欽點的車隊護衛,理應和林停晚住在別院,但是像時清和劉牧這種自行前往的,只能自己找客棧留宿。於是趁著借宿,林停晚就把鬱熠朝交代給了兩人。
他快走出白府時,見到了一抹亮眼的白。
只是不只鬱熠朝一行人,他們面前還有黎家的人。
距離太遠,他只聽見華宿說:“黎大少爺,別在這裡假惺惺了。我看黎家也別崇仰‘仁義本分’了,畢竟你們見風使舵的本事渾然天成。”
黎見昈本就在品茗中生了一肚子氣,受不得激,“華宿!你忘了你當年被打出白水城?如今還有臉面在這裡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