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血從他的七竅中湧出,他懵了一霎,突然醒悟過來。
他轉頭不知朝向誰,張大嘴卻喝了一口血水,唇齒開合發不去一點聲音。鮮血狂流不止,他猙獰的面目被紅色覆蓋,身體卻靠不住地下滑。
玥然抽出劍,朝著江承馳的心髒捅了個對穿。
林停晚拽住玥然突破重重包圍朝大殿外跑,羚鋒軍沿著兩人層層疊疊護衛。
不知是剛剛江承馳的表情過於猙獰,玥然出現了幻覺幻聽,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於是她在林停晚驚恐的眼神中回過頭去。
“不要!”
一剎那她聽到許多聲音,來自遙不可及的咫尺,來自林停晚,也來自江承朗,似乎還有一些,來自陌生而熟悉的年幼。
她從未見過她的母親。
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果不出意外,她們也會成為婆媳。
真是荒謬啊。
她這樣想。
看到的卻更是瑰誕。
她看到一個冰冷的紅瑙簪近在眉間,後知後覺得感受到炣石的堅硬——原來這小小一個簪子紮起人來是這樣厲害。
有血順著銀色的簪柄滴落到紅瑙石上,明豔欲滴。
她甚至想:紅的很喜慶,大婚之日應該這樣。
剛才有人叫我了吧?
是誰喊了“阿純?”
阿晚不會,他總是叫我玥然,她說既然我已經破繭重生了要有點重活的意義。
江承朗麼?應該也不是,我去白水後他很少這樣叫我了……
那還有誰知道我的名字。
抬眸對上那雙八九分相像的眼睛,她突然彎唇笑起來。
她很像問問面前的女人,問問她為何給自己取名。
如果沒有這個名字,她會如同杜玄、時清一樣,隨便起個諢名,漂泊到何處都無所謂。可是她生來就是不一樣的。
有人在生下她的時候賦予了愛意,盡管不多。
此後短暫的一生,她都做著無意義的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