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從莫蘿口中說出的，只是很短的，很簡單的幾個字。莫聆的瞳孔卻是瞬間放大，耳朵更是有些失聲。耳中不斷迴盪著的是莫蘿口中說出的話，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莫蘿那帶著晶瑩的臉龐。
人在震驚、恐懼、興奮等情況下，交感神經處於興奮狀態，受交感神經支配的瞳孔開大肌收縮，使瞳孔開大。這也是心理學裡，無法被偽裝的一種微表情。
莫聆無法偽裝，也沒有偽裝。
莫聆不知道小蘿是如何看出來的，但是從那決然而堅定的話語，可以看出小蘿對這個問題的態度。小蘿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現在只是想從自己口中得到一個認同。
“如果我回答不是的話，怎麼辦？”莫聆也沒有掩飾，她的這個反問沒有絲毫否認的意思，反而讓莫蘿更加確認了。
莫蘿雙手扶著網狀鎖鏈，向著下方看去：“真高呢？哥哥應該也已經知道我是個怪物的事了吧！不知道這個高度，有著怪物身體的我，會不會摔死呢？”
“為什麼？順著接下來的道路繼續走下去不好嗎？明明已經快要到終點了。”莫聆偏過頭看了看離著兩人只有不到二十米的對岸山體。不知道說的是對岸，還是其它的什麼。
“小蘿已經絕望過一次了，本來打算藉著白夜的勢力為哥哥報仇後，便自殺下去陪伴哥哥，卻是發現哥哥一直在自己身旁。”
“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然後卻發現這個希望是假的，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存在希望。看到希望，然後希望再破滅，得到的只是更痛苦的絕望而已。”
“這樣的絕望，小蘿不想再體會！”
對於夏煌便是哥哥這件事，莫蘿早就有所猜測，只是無法確認，或者是不敢去確認，她怕得到的不過是更濃郁的絕望。
至於哥哥所說的接下來的道路，莫蘿也隱約能猜出。
“哥哥不會是以為，小蘿會喜歡在白夜的生活吧？吃穿不愁，還能成為守護世界的英雄？”
“可是，沒有哥哥存在的世界，怎麼可能會是小蘿喜歡的世界吶！”
莫蘿說著說著，雙眼漸漸滲出了淚水。明明的很難看的哭泣表情，卻是在莫蘿身上表現出了一種異樣的悽美。
莫蘿作出了決定，莫聆也作出了自己的回應。
“乖，別哭了，再哭就變醜嘍！”莫聆伸手，將莫蘿擁抱到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髮。這是莫蘿哭泣時，莫聆每次哄她的方法。
只是將莫聆擁抱到懷中時才發現，自己現在的身體比小蘿高不了多少。小蘿的下巴已經能觸碰到自己的肩頭了。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拿這個騙我！”莫蘿小時候可是被這句騙了無數次，每次想哭的時候想到這句話，就會竭力的控制住眼淚。
將纏繞在指尖的髮帶彈開，莫聆溫柔的說道：“有什麼事等到了對岸再說吧！夏睿可都……”正說著，一個意外打斷了莫聆的思維。
山在動。
世界在搖晃！
這種說法在客觀的認知上是錯誤的，因為山沒有在動，世界也並沒有在搖晃。搖晃的僅僅是鎖鏈橋。
但在莫聆的主觀上來講是正確的，因為在便是——她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