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黑暗中的人,身旁總會有什麼詭異陰暗又充滿著誘惑的東西繚繞不散。
這是玄淵的神魂之中,本來該是一片高潔飄渺的無慾之海,此刻被一片骯髒無形的東西包裹了。
你叫什麼?那東西巧笑著問著困仙陣中失魂的人道。
吾名玄淵。
這聲音聲音不怒自威,毫不因自身的虛弱而有絲毫的怯意或是退縮。
嘖嘖·······瞧瞧你這幅樣子,堂堂天界神族酒神為了個不懂情愛的小瘋子淪落到這種田地,該是誇你一句至情至性,還是該笑話你竟然這般天真竟以為自己能一手迴天呢?
玄淵垂眸不語,只是蒼白的嘴唇已然透露出他強弩之末的現狀。
哎,你說你圖什麼呢?那黑影像是得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止不住地大笑,雌雄莫辨的尖銳笑聲刺得人耳骨生疼。
你在這苦苦熬著跟我鬥著,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小瘋子可是在人界同他那皇帝情郎快活的樂不思蜀呢!你說,那皇帝什麼時候能把他誆到手?
玄淵眉頭動了動,隨即被他壓了下去。他盤膝而坐,固守著靈臺一點清明,縱然無法動彈無法脫離此等困境也毫不顯頹唐,絲毫不為自己此時的劣勢所動。
不過這小瘋子命也不好,攤上的一個兩個都這麼·······嘖嘖嘖。
玄淵聞言緩緩睜開眼睛,掃了一眼身上揮之不去的黑氣,不屑地嗤笑一聲。
一派胡言。
你怎麼知道我在胡說?!我可是剛從那趕回來迫不及待地要同你分享這樁樂事呢!
那黑影一陣意有所指的唏噓著,繞著玄淵又多轉了兩圈,口中不住唸叨著世上最古惑人心的咒語。
那妖界的妖王如何?錚錚傲骨油鹽不進的,還不是被美色迷了心做了那許多笑掉大牙的糊塗事而後甘願被我控制!他那弟弟再孤高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哥哥帶的七葷八素心甘情願為他哥哥犧牲了去?每次想起他我都有點不忍心了,就不該讓妖王太快弄死他————
留親王死了?玄淵抬起頭,低啞著嗓音道,你動的手?
哎,這髒水可不能憑白往我身上潑啊!那黑影裝的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他親哥哥自己動的手!我只不過——小小地推了一把罷了。
控人心智這本事,你確實用到了極致。玄淵眼中盡是勘破一切的瞭然,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悲憫。
可惜啊,你不肯讓我接手管管你這法相肉身。那妖王昔日也是同你一般,還不是被我生生逼瘋了交出了神志,我勸你還是少做些抵抗,把神志交出來········
惡魔的呼吸落在玄淵的耳邊,雖是無形之身,卻還是帶出了一陣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