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好像睡了很久,或者說昏迷了許久,總之一醒來渾身都不舒服。
意識回到身體中時,他發現自己身上僅著一件單衣,大敞著胸口,正以一種非常不知廉恥的姿勢跪坐在一張柔軟的純白的大床上,露著的一雙大腿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似乎正坐在什麼東西上,他疑惑地緩緩眨了眨眼睛,隨即便半是驚恐半是詫異地發現自己竟是跨坐在了一個成年男人的身上!男人熾熱的大手正不甚溫柔的撫摸他,頗有些粗重的喘息落在他頸間,激得他脖子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而他低著頭,連男人的樣貌都看不清!
這什麼情況?來不及羞恥,他便眼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受意識控制地伸出去,撫上了男人光裸精幹的上身,肌理分明又光滑的胸膛手感十分好,可是他沒心情欣賞,心裡怪異的如同身上一般起了疙瘩。
這是夢麼?為何如此真實?這人是誰?易雲靖?
正在此時視線一陣天旋地轉,他被重重地摁在了床上,那人壓在他身上,似是忍不住了那般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上,疼痛伴著怪異的濡溼感讓他瞪大了眼整個人幾乎蹦起來,渾身一陣發抖,那人也感受到了,直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看清了那人的臉後黎音瞳孔瞬間放大,眼前只剩了一片猩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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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打挺從床上翻起來,因著起身太猛還帶起了一陣劇烈的頭痛感,黎音渾身冷汗地大口喘著氣,這才發現自己依舊在行宮的地牢中,方才那場景不過是場荒唐的夢中夢。
可那帶著疼痛的觸感又分明猶在胸前,黎音面色不善地抬手摁住了發慌的心跳,那盤龍血玉此刻正燙的可怕。
阿淵,黎音心道,怎麼會是你。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落在凡人身上不稀奇,但是黎音此刻畢竟還是仙身,但凡有夢還是噩夢,那十有八九不是好兆頭。
凌煙說玄淵入了魔,方才夢中所見他也確是一雙赤紅的眼瞳,可自己總不至於白日思春思到了數年的摯友身上,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偶然間窺見了過去或是未來。他並沒有這樣的能力,那便是有什麼東西刻意想讓他看見了。
牢門外的獄卒此刻從他的監牢前走過,狀似無意地往他這邊看了一眼,黎音權當看不見,重新躺回被綠婉仔細鋪了四五床被褥的石床上,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還真有啊,無時無刻不在監視他的什麼東西,活的,半死不活的。
獄卒將飯碗從獄門下的小窗放了進來,瓷碗在地上磕出了清涼的脆響聲,黎音卻看也不想看。自他進來說實話同原來並無區別,吃穿用度並無虧欠,都是緊的什麼好吃好穿就送過來,旁的囚犯是幾個人關一起大家一起吃白飯,他是一個人住單間頓頓有肉吃有湯喝,但是說實話,他吃的一天比一天少。也不是鬧脾氣,只是他沒什麼心情罷了。
有些人該按捺不住了,他靜靜地在等待著。
在又一次送進來的飯菜被原封不動地送出來之後,易雲靖當著李涉的面,摔了手中精緻的琉璃茶盞。
“他.......他...........”易雲靖氣的幾乎說不出來話:“他就這麼折騰自己!同朕服個軟就這麼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