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怎麼不記得這地牢中還關過這般罪大惡極之人?”易雲靖皺眉沉思了片刻,搖頭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那便直接呈報刑部問斬便是,無需費此多餘的力氣。”
“是,是!”獄卒連聲應道:“今日未來得及收拾,汙了陛下的眼了...........”
“既是知道,那就收拾乾淨。”易雲靖指了指地上的血,道:“無謂的血,不必汙了這裡的地。”
“陛下,”總覺得事有蹊蹺又說不上來的劉公公上前道:“那小公子您看——”
“看什麼?”易雲靖冷眼掃了他一眼,哼道:“他既不想見朕,那朕也隨了他的意,他想待著就待著吧,明日起誰也不準來看他!”
“陛下!!”綠婉急急的想要分辨什麼,可易雲靖並未聽她多說,只是徑自低下身,緩緩摸過那一條尚帶著血溫的長鞭,快要觸及血跡時又收回了手。
“走吧。”他起身道:“不必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他不知道的是,黎音就被清羽綁著藏在那刑凳的暗格裡,周身的傷痛讓他無法昏迷又無力清醒,連呼吸都像掙扎一般。他藉著一束漏進來的光線,他看清了易雲靖提及自己時不耐的臉。
還有易雲靖所說的每一個字。
“如何?”清羽微笑著坐在他旁邊,如最溫柔的好友一樣輕輕撫摸著他仍沾染的血跡的臉。
但事實上是,他手中的刀刺穿了黎音身上的最後一處靈竅上,曲折怪異的刀柄上還鑲嵌著半顆不知為何光芒暗淡的珠子。
如果早些時候發現黎音會欣喜若狂,遺憾的是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不…………如何。”
眼見著易雲靖遠去了,黎音才扯著嘴角擠出了幾聲氣音。
“這不過我的命…………你…………不必太得意………………”
“我會的。”清羽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將匕首緩緩抽出來,如凌遲般刻意地研磨著傷口,成功地叫黎音又一次疼白了臉。
“不過你也放心,你不會有機會再見到陛下了。”
扔下已經昏迷不醒的黎音,清羽有些厭惡地擦了擦臉上濺上的血,將那把刀仔細地用乾淨的布片擦好插入刀鞘,這才抬手敲了敲旁邊暗室的另一扇暗門。
“沈大人?沈府尹大人?”清羽道:“您可以出來了。”
門應聲而開,沈府尹探頭探腦地走出來,褶皺縱橫的老臉上滿是虛驚一場的慶幸,略帶歉意道:“對不住了清大人,本官也沒想過陛下會突然———”
隨即他便為眼前頗有些駭人的一幕怔住了,顯然他著實未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