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傷的很重,在魔醫們小心翼翼地剝下了他厚重的外袍和裡衣時,黎音清晰地看見,一道貫穿了他整個胸膛的劍傷正猙獰地橫在他的胸前,血跡已經幾近乾涸了,傷口上還帶著幾分強悍霸道的仙氣,相必是天帝所為了。
黎音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麻木地看見周遭的人忙忙碌碌地為魔尊清理傷口敷藥包紮,非梟正一個一個地不斷叮囑著什麼話,凌煙在一邊竭盡所能為地為魔尊清理傷口上的仙氣。
周圍的人好像都忙的不可開交,唯有他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心裡空落落的一片,半點滋味也嘗不出來。
“阿音,”突然有個聲音在他耳側響起,無比的熟悉可他並沒聽出來是誰,茫然地回過頭,才發現是凌煙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正滿臉擔憂地拉著他的手,急聲道:“阿音,你的手也處理一下吧!”
非梟聞言一愣隨即回過頭,這才發現黎音一直藏於袖中的手滿是血跡和傷痕,他自己一聲不吭,旁人也沒有發現。
“你們過來······”非梟喚了人來為他處理傷口,黎音安安靜靜地被他們摁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將自己的手細細地包成了粽子,臉上淡漠得半句話也不說。
“阿音······”凌煙有些害怕地抓著他的袖子,從小到大,黎音鮮少會露出這種模樣,看的他直髮慌:“這事情不怪你,你別這樣——”
“他怎麼樣?”黎音垂下眼,說了回魔宮這半天來的第一句話。
“回王后,王的傷勢暫且無性命之虞,只是甦醒尚需片刻,需得好生靜養一段時間才是。”事關魔界尊者,那魔醫來的再不正經也要恭恭敬敬地同黎音回話,黎音並未接話,只是又沉默著將目光轉向了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的魔尊。
“我們知曉了。”非梟見狀嘆了口氣,道:“都出去吧。”
諸位大人此刻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明眼人都知道這時候該乖乖躲遠點,得了這個命令的魔醫們如獲大赦,告了退後皆匆忙退了出去,留下屋內相顧無言的四人。
黎音安靜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昏睡的魔尊,他身後站著的凌煙正擔心地望著他,另一側的非梟則是面色複雜地看了看魔尊後又轉頭看向了凌煙。
“我們也出去吧。”他上前輕帶了帶凌煙的肩膀,凌煙不為所動的不理會他,非梟暗歎了一聲,俯身直接將他一把扛到了肩上。
“喂!!”凌煙錯不及防間天旋地轉整個被帶了起來,下意識地撲騰了好幾下:“你放我下來!”
“噓。”非梟面不改色地抱著他的腿扛著他,對著背對著他們的黎音道:“阿音,我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們。”
黎音一聲未出,動都沒動一下,彷彿沒聽到那般,非梟也並未多言,只是扛著不斷撲騰的凌煙轉頭就走。
寢殿並不算太大,只是非梟這一路走得也不是很順遂,因為凌煙在他的背上又撓又打,雙腿還不斷踢蹬著,放出了門口非梟回手一掌便將門緊緊扣住,轉手就將凌煙放了下來。
“好啦,小祖宗,”非梟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肩背,無奈地看著衣襬上被踢出來的鞋印,道:“小聲些吧。”
“不是,你帶我出來做什麼啊!?”凌煙氣不打一處來,可還是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氣道:“阿淵······你們那位魔尊現下傷成那樣,阿音又魂不守舍的,他倆單獨扔一起,你不怕待會兩個人出什麼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