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魔尊卻像是看不到那樣對他伸出手:“泡的夠久了,再洗就頭暈了,該回去了。”
黎音眨了眨眼,對眼前那隻手至若惘然。
“你要喜歡在這待著也可以。”魔尊無所謂道:“如果你喜歡一直不穿衣服在這裡等著被路過的魔族看的話。”
“魔尊大人都不在乎,我還怕什麼?”黎音卻笑了,道:“都已經被狗咬過一次了,還怕第二次麼?”
“······”魔尊挑眉,沒想到他這脾氣這會子又上來了:“你是不怕,不過本尊不喜歡本尊碰過的東西別人碰,特別是床上的東西!”
說罷瞬間不待黎音反應,一件披風已是兜頭罩了下來,魔尊一攬手將他攔腰抱起,眼前的光景轉瞬即逝間,他們已是回到了魔宮之中。
腳下一踩到地面,黎音便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了魔尊,披著寬大的披風赤足徑自坐到了床上,手中的小火龍不知何時已經舒服地睡著了,正幸福地打著小小的鼾。
魔尊眯起眼,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微弱的燭光打在黎音此刻難得有些低順的眉眼上,本該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可惜只是假象,因為你永遠也不知曉狀若溫和的人會不會下一秒突然暴起,然後咬下你肩膀的一塊肉下來。
魔尊肩膀上的那塊差點被咬下來的肉就是教訓,不過他倒也不在意這個。
黎音把小火龍放在了枕頭邊還細心地掖好了被子,魔尊抱臂看了許久,這才忍不住出聲道:“他是隻火龍,不怕冷的。”
黎音充耳不聞,安置好了火龍後就默默地爬到了床角的一處將自己窩起來抱著坐著,縮成小小的一團,同那日魔尊回來找他時一模一樣的姿勢。
看上去很委屈,但是其實他只是覺得這個姿勢很舒服,沒有多餘的想法。
但是魔尊看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的印象裡黎音現在應該張牙舞爪地跳起來指著他鼻子大罵或者是把他的魔宮砸個稀巴爛,但是這些都沒發生,黎音在那安安靜靜的,像個丟了東西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就是不正常。
魔尊走上前,將床邊的帷幔撩起來跨坐上床,道:“這是同本尊鬧脾氣?本尊可從不知道,那位古神尊最引以為傲的小徒弟,只會胡鬧和哭了!”
聽見了恩師的名號,黎音卻依舊沒有反應,連眼神都吝嗇於分給他一個,只是仍舊保持著方才呆愣的姿勢一動不動。
“…………”
魔尊不悅地上前一把扣住他的下巴抬起來:“你最好給本尊出點聲音。”
黎音神色冷淡地看著面前的魔尊,這一次他沒再憤怒地打掉下顎上緊捏著的那隻手,只是淡淡地垂下眼,連話也懶得說了。
方才他清晰地想起來,自己身體先前不對勁的感覺,竟是阿淵同他一般,將僅剩的仙氣藉著魔尊的舉動為他渡了過來。
若是再任性或是胡鬧,只會讓阿淵更難捱,這個突然的認知叫黎音沒了脾氣,整個人都有些慌了。
他們眼下皆是深陷桎梏之中,眼下該怎麼辦才好······
或許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又在發呆。”魔尊有些不耐的放開手:“裝傻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魔尊。”
黎音聞言眨了眨眼,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輕聲道。
“呦,還會說話啊。”魔尊直視著他,不放過他面上的絲毫表情變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