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內評論區的難聽話語再次浮現在眼前,朱伊伊心一提,手快過大腦下一步握住車把,要拉開,想沖下車,卻被淩麥拽住胳膊:“伊伊,人太多了,你去了也無濟於事。”
“我不過去,我就遠遠地看一眼。”
“狗屎才信你啊,”淩麥抓地更緊,“你想想賀總把帖子的火力全往自己身上攬,是不是為了把你平安幹淨地摘出去,你現在沖上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她讓朱伊伊再等等。
封閉的車廂像一個囚籠,死死桎梏著朱伊伊,她不停地掙紮,“麥麥,就在早上,賀紳跟我說,他保證我睡醒過來所有的事情就會結束,還問我信不信他,我信了。可我沒想過他是用以一換一的方式,他這樣跟自毀有什麼區別。我真的沒想往裡沖,我就是想看的清楚一點,離他近一點……”
所有的話音哽住,她忽然啞了聲:“我不想他一個人面對。”
淩麥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突地瞪圓眼,手往外指了一記:“賀總出來了。”
揪住衣服的手指跟著鬆了鬆。
趁勢,朱伊伊猛地掙脫開,快速拉開車門,往大廳望向走。沿路冷風灌入領口,遍體生寒,她卻越走越快,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盯著一個方向。
可視線中闖入一道熟悉身影時,步履一停。
大廳走出十幾個保安,圍出一個保護圈。
稍後玻璃門旋轉一圈,賀紳走了出來,男人換了身高定西裝,金絲眼鏡架在高挺鼻樑上,暴露在光線下那刻,無數媒體記者舉著長槍利刃般的話筒,閃光燈不停咔嚓地響著,人潮似乎要將他吞沒。
“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大家好,我是時瞬集團負責人,賀紳。”
嗓音傳出時,周遭奇異地安靜下來。
面對一眾媒體記者,賀紳神色淡淡:“今天請各位來,是想澄清一件事情。”
站在幾十米外的朱伊伊,捕捉到各中字眼,手揪住褲腿。
是賀紳自己請來的媒體。
他想幹什麼?
呼吸在此刻止住。
她停駐在原地,看男人緊抿唇線,嚴肅開口:“今天上午七點,一篇以女兒拋棄生父為噱頭的公眾號帖子發布,後轉載於各大社交軟體,短短數小時引發熱議,貼內用詞偏激,證據移花接木,評論混淆視聽,對我太太的個人名譽和時瞬集團的股市先後造成嚴重影響。在此,我向各位媒體記者朋友以及網友澄清,發帖人歪曲捏造事實,貼內描述的可憐父親實則是一個獨播酗酒、拋棄妻女、利慾薰心的地痞小人,稍後我會將所有證據一一公佈。”
“貼內中傷我太太的不實言論也會相繼追責。”
話音不大不小,順其自然,毫不刻意,卻震懾力十足。
停頓。
男人冷淡的眉眼倏地溫和下來:“我太太她是一個善良勇敢的人。”
“原生家庭致使她童年不幸,成長環境的壓抑和少時遭遇的冷眼,讓她的性格存在一些缺陷。
軟弱,逃避,害怕,不夠果敢等等,可在我看來她也是勇敢,堅強,樂觀,善良的。她不是眾人眼裡最閃耀的一顆星星,也做不到讓每個人喜歡她、滿意她、肯定她。
那又怎麼樣?人無完人。
沒有誰生而完美,那隻存在於神話之中,而神話卻是出自人手,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我與我太太相識於幾年前,我們曾經談過一段短暫的戀愛,因為我的問題讓她傷心失望,於一年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