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裡打零工,等清場後會試著滑滑雪,經常摔得渾身是傷,但很快就爬起來,孜孜不倦地繼續學,還說要滑得比我好。
“我也知道你考上了醫科大。”
而且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還放棄了a國交換生的名額。
“你明明都知道,可還是不要我了啊。”湯沅哭得更厲害,眼淚成串地往下掉,“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糖小沅沒人要了。”
“我沒有不要你。”時漸感覺到衣領濕了一大片,心髒抽疼得厲害,“我把蛋糕撿回去了,看到你摔倒我比誰都心疼,知道你放棄交換生名額的時候我真的想把你拎起來打一頓。”
“你居然還想打我。”湯沅揮著拳頭胡亂砸幾下,力氣小得跟撓癢癢一樣,哽咽到一抽一抽的,“明明是你讓我在原地等你的啊。”
有一次學生會組織去野營,大夥兒忙著紮營搭夥,陸邵差遣湯沅去打點水回來,結果小家夥一去就是兩個多小時。
日頭西沉,明月半掛。山裡訊號不好,根本聯系不上人,大夥兒都心急如焚。
時漸不是一個樂觀的人,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山間的路並不好走,他怕極了糖小沅受傷。
等他找到湯沅的時候,小孩兒靠在樹旁,懊惱地盯著手機上的指南針:“到底準不準嘛!”
明明是一句氣勢洶洶的抱怨,卻因為帶著明顯的恐懼感而衍生出我見猶憐的軟乎乎。
面對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時漸把人緊緊摟在懷裡:“下次不準亂跑。”
“對不起。”湯沅自知理虧,“我以後不會亂跑了。”
時漸根本顧不上生氣,自責蓋過所有情緒。他知道湯沅方向感很差,卻讓他一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這是他的失職,怎麼能是湯沅的錯?
糖小沅的道歉讓他更加心疼:“以後找不到路就在原地等,等我來接你。”
“好啊。”月光朦朧,少年的聲音清脆得像風鈴,“我會一直一直等你。”
所以七年來,我一直在這裡乖乖等你。
等你回來接我。
“是我不好。”好半晌,時漸才從昏天暗地的心痛裡緩和過來,“對不起,糖小沅,是我的錯。”
沒有得到回應,依稀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時漸又試著喊了一聲:“湯沅?”
又是醉酒又是哭鬧,小醉鬼軟趴趴地挨著人,暈暈乎乎地就睡著了。時漸無聲地笑了下,把小醉鬼打橫抱起。
太瘦了,要想辦法喂胖點才行。
別墅裡安安靜靜的,拴在門口的大白鵝也已經安靜入眠。
時漸把人放到床上,起身要去拉窗簾時,衣角被輕輕拽了拽。
床上的人眸光瀲灩,因為剛剛哭過,眼尾還泛著緋紅,微微帶著鼻音的聲音聽起來更像在撒嬌:“你還沒有讓我親親。”
時漸順勢坐在床旁,撥開湯沅的額發:“那你喜不喜歡我?”
湯沅輕咬下唇,變成不吭聲的悶葫蘆。
時漸很有耐心,也不急著讓他回答:“睡覺吧,很晚……”
話音未落,時漸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