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漸釋放出apha壓倒性的資訊素,帶著上位者的凜冽氣息,頑劣地道:“陵園的事情只要洩露一個字,我不管是不是你做得,都會把賬算在你頭上。”
狗仔雙手撐地,形容狼狽,被頂級資訊素壓製得痛苦不堪:“我,我不會!”
“不會什麼?”時漸問。
“不會洩露一個字。”時漸他惹不起,時漸背後的nk集團他更惹不起,從時漸陪著湯沅一起出現在陵園他就不該作死,“我錯了,絕對不會說出去。”
時漸從鼻腔裡哼出一聲氣音,單手插進褲兜,邁著長腿追上湯沅。
沈淮書的葬禮後,大家起初都在擔心湯沅會一蹶不振,沒想到的是他變得很乖,也很配合治療。護士給他發一把藥,他會可憐巴巴地討價還價,最後還是眼睛一閉,全部吃掉;謝鬱南送飯過來,他會笑嘻嘻地吃完,甜甜地道謝;付修把請柬交到他手上,他會琢磨著送什麼禮物;寧臻凡頭疼地跟他分析眼下的情況,他會倒一杯水勸寧臻凡別著急,慢慢來……
一切好像又回到原點。
等湯沅再好一些,他會去醫院的vip空中花園裡逛逛,羋鹿每天會把奶糖帶過來一會兒,他就坐在鞦韆上安靜地擼貓。
時漸站在十九樓的辦公室窗前,不出意外地捕捉到那枚小小的身影,說不上來是哪種感覺,這樣的湯沅讓他很無措。如果說曾經的湯沅給自己鑄了一個軟殼,那現在的湯沅就是給自己造了一頂面具,讓人無法猜透他的想法,看似風平浪靜,實際如何根本無從得知。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下旬,在聖誕節的前一天,湯沅終於獲準出院。
時漸幫他收拾好東西:“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寧哥馬上就到。”湯沅按住時漸的手,扯過行李箱的拉桿,“時醫生,這段時間謝謝你。”他的語氣很輕,很淡,彷彿只是普通病患在對主治醫生表達感謝一樣。
時漸幾乎以為下一刻湯沅就將給他頒發一面“醫術高明”的錦旗。
“寧哥幫我接了一部戲,過兩天就進組。”湯沅顫了下睫毛,眉眼彎彎,“時醫生,以後好好照顧自己。”話音剛落,他拖著行李箱離開病房,沒有一絲猶豫,好像要就此斷掉和時漸的所有聯系一樣。
時漸扣住他的手腕,沉下眉目,“要拍多久?”
“不好說,不過你別老是冷著一張臉,我希望……”湯沅笑著撥開時漸的手,“我希望回來能吃到你的喜糖。”
“趁我還有點積蓄,不然哪天被我霍霍完可就隨不起份子錢了。”湯沅補充說。
時漸被這句話砸得發懵,小家夥還挺會戳刀子。七年前沈淮書的精神失常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聯系,加入他沒有招惹湯沅,後面的一切不會發生,沈淮書不會經歷那場意外,湯副主席還是清風霽月的少年,現在應該是優秀的湯醫生,會找到適合他的apha,然後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可他的出現直接掀翻了潘多拉的盒子,把湯沅的人生攪得亂七八糟。
再假設他一開始就沒有找湯沅拍醫院的宣傳片,顧雲深的車禍或許不會發生,就算發生了湯沅也拿不到nk奢品鋼筆購買者的名單,查不到這些東西也就不會把問題引向洛紙。他會被黑粉黑一陣子,但娛樂圈本就是個黑紅大染缸,黑的背面就是紅,他也很快就能挺過去。現在的他應該在片場,未來會得到更多的粉絲支援,用作品說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遍體鱗傷。
出於人的趨利避害本能,湯沅選擇及時止損自然是無可厚非,可他那天在陵園,他說他已經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了。
他變了一個人,一夕之間就把情緒掩藏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