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瘋狂的巖蘭草便像長出觸角的精怪,頑劣地肆意生長,將他緊緊包裹住,霸道得很,似是要將所有空氣擠佔,讓獵物的周邊只剩下他,只有他。
湯沅只覺得膝蓋發軟,時漸眼疾手快地將人一把拉上床,下巴擱在湯沅的頸窩:“是你自己闖進來的。”
磅礴的熱氣打在頸側敏感的肌膚上,像是被點燃的火柴,湯沅感覺火苗順著頸動脈逐漸燃向全身血液。恍惚間,他意識到時漸似乎並不是生病了,症狀像極了七年前被他翹掉的晚自習:“你......易感期。”
“嗯。”時漸的大手摩挲著湯沅的後腦勺,“怕了嗎?”
湯沅拉開點兩人的距離,眼睛向上看,看著時漸的下巴,嘴巴,鼻子,眼睛,手指一一劃過。腦子裡像是過了很多事情,卻又好像什麼都未及思索。
他翻身下了窗,扶著牆勉強站穩,手指微曲,死死盯著牆上的報警器:“要打抑制劑嗎?”
“過敏。”
時漸說得輕輕巧巧,聽不出究竟是真是假。緩緩抬起右手,手腕處有四五塊紅紅腫腫的印跡:“已經皮試六種抑制劑了,都過敏呢。”
湯沅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聽過抑制劑過敏,卻萬萬沒想到時漸便那是萬分一的抑制劑過敏apha。
湯沅有些發怔,apha的易感期一年一次,如果沒有及時注射抑制劑,沒有標記oega的安撫,便只能硬抗過去,久而久之,長期未得到滿足的易感期便會變本加厲,一次比一次來得洶湧,直到最後,逼著apha遵循本能標記oega,以此來度過痛苦的易感期。
“我要怎麼幫你?”湯沅按向報警器的手突然垂在身側,腦袋低低地垂著。
時漸半坐在床上,監護儀上的心率飆升到130,他控制著聲線,以盡可能輕松的語調說:“出去吧,熬過了就好了。”
湯沅絞著手指,他忽然明白了大c的做法,只不過是想把自己送到易感期的時漸跟前罷了。
把小綿羊送到野狼跟前。
心電監護持續發出尖銳的報警,湯沅瞥了眼數值,心率134,體溫41攝氏度,再看時漸一副隨時面臨崩潰暈厥的模樣,緊緊握拳,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隱忍至極。
他知道發情的苦,大約apha的易感期也是差不多難受的。
下一秒,湯沅按響了報警器。
湯沅冷靜至極地說:“離開觀察室。”<101nove.似有若無地笑了一聲:“好。”
下一刻,湯沅瞥向監控的位置,問:“這家醫院是tngs集團的吧?”
時漸被他問得莫名其妙,預設了答案。
湯沅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在手上墊了顛分量,突然砸向監控,爆了一句任何人不曾聽過的粗。
“去他媽的。”
監控被砸得稀碎,時漸忍不住縮縮脖子,想象了一下保溫杯砸向自己腦袋的樣子,震驚地看著湯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