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坐在她的身後,自然在反光玻璃上看到了那人在看什麼,她有些緊張地喚了一聲那人的名字,剛打的腹稿都堵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一個字。
“嗯?”
唐糖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她把手機扣在身前轉過頭看著蘇淺的臉。
她曾經無數次地看那人的臉,最開始單純是因為那幅皮囊好看,而後變成她痴迷那雙會說話的眸子,直到遇到那個人後......再想起那人,唐糖大心髒還是會忍不住地抽痛,她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在倔強和不甘裡承認,直到遇到那個人後,她開始渴求在蘇的眸子裡看到一些東西,比如芝麻粒大小大憐惜還有愧疚。
可是這種眼神她等了很多年,直到再一次被蘇淺熱烈的愛意卷席全身,她依舊沒有體會到。
也許,是很多東西早就悄悄變了吧。
唐糖一雙黑色的眸子裡凝起一層水汽,她底下頭脖領上層層疊疊的蕾絲擋住了呼之欲出的眼淚。
她應該感謝蘇淺的,至少她選的這條裙子還很應景地保留住她最後一絲尊嚴。
“怎麼了?”
唐糖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聲線,讓聲音聽起來沒那麼顫抖,“蘇淺,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特好笑?”
保姆車在唐糖的聲音裡駛入隧道,頃刻間整個車廂裡都陷入黑暗,唐糖下意識地轉過身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清那人的臉,她們之間似乎隔著粘稠的黑暗,漆黑得彷彿能吞噬所有的東西。
希望是,愛情也是。
“怎麼會。”蘇淺在茫然的黑暗裡伸出手,準備給那人一絲安慰,卻不想手心在黑暗裡摸摸索索,最後只觸碰到冰冷的椅背。
有那麼一瞬間,她們似乎都在黑暗裡窺見了自己的未來,如宿命般絕望又可笑的未來。
“唐糖,我愛你還來不及。”
蘇淺聲音很輕,彷彿飄進那人的耳朵裡帶著幾分不真切,“唐糖,你得信我。”
是啊,她得信她。
隧道裡的燈光撕不開濃稠的黑暗,唐糖看不清蘇淺的表情,但是打心眼裡覺得那人在冷笑。
從前她看到蘇淺和陳啟的花邊新聞時也曾這麼問過蘇淺,只是那人說什麼來的?
哦對,和現在一樣“糖糖,我愛你還來不急呢,你得信我。”
唐糖手指輕輕摩挲著脖頸上的項鏈,眸子裡的光一點點破碎開來,她冷笑一聲,硬生生和蘇淺拉開了距離,“蘇淺,你讓我拿什麼信你?是你那些聽起來像笑話一樣的表白,還是層次不窮的花邊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