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名叫沈雨,是她初中的好朋友,也是讓她墜入噩夢的始作俑者。
十八歲的唐糖永遠都想不明白,小公主一樣的沈雨把她從沼澤裡拉出來,為什麼在她馬上就要得到幸福的時候又讓她墜入更深的深淵。
是因為嫉妒麼?還是因為那些年少不能明說的心事。
眼前的數學題一下子邊得更加難解起來,唐糖嘆了口氣,慢吞吞地從桌洞裡拿出一本抱著書皮的書。
那書叫做《炙熱》,是她整個高中最愛的一本。
要不就去看一眼簽售會吧,遠遠看一眼也可以。
唐糖手指撫過燙金的字跡,暗自在心裡畫了一個餅。
......
高考之後的夏日炙熱,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悠閑。
“唐糖,你不是說不來麼?”
通往市中心書城的小巷子裡,李爾叼著棒棒糖,擋在畏手畏腳的少女面前,“讓我看看你給蘇淺帶了什麼?棒棒糖?手寫信?還有一個布娃娃?哈哈哈,唐糖你真以為蘇淺大大和你一樣是個幼稚鬼麼,送這些,不覺得丟臉麼?”
說完這話,李爾揚起手把東西扔在她臉上,她伸出手指纏著那人鬢角頭發,語氣裡帶著不屑,“明明活得就像一個笑話,怎麼還敢舔著臉舞到別人面前來。”
唐糖看著精心裝飾的糖果盒被她們扔在地上,高跟鞋踩在手寫信和盒子上面,直到所有的心意和那些紙殼一樣四分五裂,心中似乎有一道牆被那些人推倒,剩下的只是無盡的憤怒。
憑什麼這些人可以無休無止地詆毀她的心意和人格?
憑什麼她們就可以決定她高中三年的命運和心情?
憑什麼,憑什麼她都離開了,還要被那群人踩在腳下欺負?
“夠了!這些不應該是我承受的!”無數的不甘在這一刻爆發,唐糖忽然掙脫她們的束縛,伸出手在李爾的臉頰上留下一個脆生生的巴掌,她盯著她白皙臉頰上迅速紅起來的指痕,臉上露出諷刺,“李爾,你不是一直很在意我為什麼討厭你麼,現在我告訴你,因為從我第一天見到你開始,我就發現你的心簡直比下水道裡的臭水還讓人作嘔,所以我不願意和你說話,因為我怕被你惡心得吃不下飯。”
“唐糖,你!”
李爾顯然沒有想到唐糖爆發的時候竟然這麼嚇人,她一手顫抖地指著唐糖,另一隻手捂住被打腫的臉頰,聲音都因為震驚顯得氣勢不足,“你們還不收拾她,這個賬我今天必須算!”
“等等。”
就在一群人又一次圍住唐糖時,一道清麗的女聲打斷了她們接下來的動作,最先轉頭的幾人不自覺地被來人的氣勢折服,下意識地側了側身,給那人留出一條路來。
唐糖站在人群裡,馬尾已經在拉扯間亂得如同一個雞窩,裙擺開了幾條線,勉強還可以看出魚尾裙的輪廓,她緩緩地抬起頭眸子裡準備和那群人拼一個你死我活的狠厲還沒有完全消失,就對上一雙湖水一樣平靜的眸子。
她痴痴地看著那人,彷彿一切的負面情緒都隨著注視消失得一幹二淨,只剩下......逐漸升騰起來的羞澀。
她不知道自己在羞澀什麼,只是在和那人對視的那一眼,她確實羞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