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暮，我恨我愛你啊。
程涼暮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很昏暗，只有牆頭一盞黯淡的壁燈。
大概是晚上的時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頭腦有些昏沉，應該是睡了很久。
畢竟他自己身上的傷他自己清楚。中了子彈又挨刀，差不多命懸一線。
眸底幽沉的閃過暗芒，程涼暮抬起眼皮，如願看見他床邊一個小小的腦袋。
她的面容近在咫尺，面色有些蒼白疲憊，雙眉微蹙，睡顏並不安穩。
程涼暮安靜地看了她一陣，抬起手指，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髮，蒼白的俊顏中透著股淡淡的溫柔，還有隱隱的如願以償。
雖然人還很虛弱，程涼暮依然淡淡地想，這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分開，最後一次和好。
慕眠本來睡得就不深。
程涼暮碰到她頭髮的時候，她就有點醒來的徵兆，沒過幾秒便睜開了眼睛。
抬起眼皮就撞進男人溫柔又虛弱的眉眼，藉著床頭的微弱光線，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從未有過的蒼白和虛弱。
慕眠心裡那塊石頭終於落下，久久地盯著他虛弱但卻鮮活的面容看。
男人俊容一如往昔，就算穿著病號服也掩不住矜貴溫淡的迷人味兒，唇角微弱地勾著，程涼暮半闔著眼睛看著她，低沉又寵溺地出聲，帶著點兒無奈，”寶貝兒，你別哭。“
慕眠的眼眶又紅了一圈。蓄在眼睛裡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
她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最終卻咬著唇爬上床，緊緊地抱住了他。
醒來就好。
醒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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