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分不清,這個契約到底是烙印於月聽的神魂,還是透過月聽烙印於她。
就好像是重複著上次未做完的事,與時寂共同完成了這次的結契。
她不由得抬頭看向時寂。
時寂亦皺著眉頭,神色露出宴辛不該有的晦暗,神魂似乎想要掙紮著從宴辛體內脫離。
月聽在無心山的日子平靜而安寧。
但姜風遙越發現,宴辛對於飛升的執念越來越偏執。他距離飛升本就只剩一步之遙,可卻遲遲不能飛升。
人人都說他是機緣未到,他像是瘋了一般除魔衛道,然而卻一直未曾等到他的機緣。
他甚至去找了建木,“老祖久久不能化形,不如將道心贈我,助我飛升。”
風將建木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他並無憤怒的情緒,只是平靜回他,“我不是你的機緣,你也不是我的。”
可就差一步!只差一步!
這種看似明明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東西,最是讓人抓心撓肝輾轉反側。
他的心魔,終於在日漸增長的偏執中滋生。魔氣本源,由此出現。
而扮演宴辛的時寂,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身處幻境,自己亦並非宴辛,但他與姜風遙一樣,改變不了分毫。
那樣深刻而偏執的念頭如同深深紮根在他腦海,鼓動著他飛升的執念。
在這一刻,他似乎與宴辛已經成為一個人,或是成為執唸的載體。為了飛升,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不管眼前是誰。
彼時月聽剛從東極龍域回來,帶著滿身趕路的風塵,撲進宴辛懷中,“阿辛!”
宴辛將剛滋生的魔氣壓下,撫著月聽的發絲淡淡輕笑,依舊是那個清風霽月的齊雲天才模樣。
“大長老的氣還是沒有消。”月聽在他懷中委屈地癟了癟嘴,而後很快地彎眼笑了起來,像只狡黠的小狐貍,“不過你猜我帶回來了什麼!”
還未等宴辛回應,她便拿出一枚深藍色的果實,炫耀般地在宴辛面前晃蕩,“大長老嘴硬心軟。還是將育子果給我啦!”
宴辛一直未曾說話。
只是一邊溫和地看著她,一邊調動靈力壓制著內心的魔氣本源,不漏端倪。
“我們龍族身體強橫,誕育子嗣卻十分困難,不過有育子果就好啦!”
月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明亮的眼中滿是期待和憧憬,“用你我之精血放入育子果中,在靈力精純之地養育,不出百年,我們的孩子便可出世啦!”
時寂的眼神驟然劇烈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