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能預見到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反而證明季博遠也有點良心,畢竟是他綁架了自己,還傷了江時景。
可他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還想去問問他。
季渝結束通話電話,轉頭看了看正在收拾碗筷的江時景:“陪我去趟醫院吧。”
到達醫院已是傍晚,季渝和江時景出了電梯,經過醫院的走廊,來到了那間病房門口。季渝和門口不認識的兩個警察打了聲招呼,透過房門的玻璃看向裡面。
季博遠正靠坐在病床上,閉著眼睛。
江時景站在季渝身後,有些擔心地握了握他的手。
季渝收回眼神,看著江時景:“沒事。”
他站直身體,垂著眸子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季博遠聽到聲響,以為是護工來了,便轉頭向房門口看去。可看清來人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明顯震顫了兩下。
季渝進門後沒有在第一時間看他,轉身把門關上後,找了張凳子搬了過去,坐在了離季博遠很遠的位置。
季博遠皺了皺眉頭,因為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動著胸口的傷痕顫動,所以聲音有些小:“……你來幹什麼?”
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又沖進季渝的鼻腔,他嫌惡地蹭了下鼻尖:“你放心,不是我媽告訴我的,是我自己來的。”
季渝抬著眼皮看他。這才過去了多長時間,面前的人好像又老了不少。明明去年還是黑發當中夾雜著幾根白發,現在竟然大部分都已經變得灰白。
他才五十多歲。
季渝把視線挪開,盯著他病床旁的亂七八糟的機器:“你不希望我來嗎?”
“……”
季博遠沒有說話,又或者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把視線放到了窗外。
季渝突然發現這個場景和自己被綁架那天的莫名相像,只不過雙方角色互換了一下。
季渝也順著看了出去,發現這裡能看到外面花園的樹,現在枝芽都已經變綠,鬱郁蔥蔥。明明正是賞景的好時候。
他突然想起小的時候他坐在季博遠的肩膀上,被他帶著出去春遊賞花的場景。
季渝還記得季博遠是喜歡花花草草的。
胸膛突然被一種鼓鼓囊囊的感覺所替代,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胃。
又有些不舒服了。
他好像每次和季博遠在一起的時候都會産生很大的情緒波動。
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