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了壞心眼。
那狐狸壓低了聲音,嬌俏,又可憐得很:“老泰,現如今,虎居被天火所毀,你那頭屯的東西也所剩無幾了,那獸皮想來也沒有了,我無一物可以敝體,如之奈何?”
那老虎誠然一愣,“奈……奈何的。”
聞嬌先是一愣,之後就忍不住的,微俯下身,就笑得直不起腰來。
是了,這老虎是不曉得古白話的。
這少女聲音清澈,而虎居旁邊也空曠,她這麼一笑,就像是滿山野的花,都在此刻綻放的,剎那間就是芳華。
老虎只覺得耳根更燙,越發不敢回頭了,“你……且化成狐狸形態吧。”
這狐狸起先還覺得老虎變了,變得成熟了許多,如今這麼一瞧,才推翻了此前所有想法。
這老虎分明是裝成熟呀。
還是更以前一樣,一撩就大紅臉了。
狐狸想到這,笑得眼瞼上都泛起淚花了。
她好容易才止住了笑,繼續逗著他:“老泰呀,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化成原形呀?”
這狐狸藏了個銀鈴鐺。
她一說話,這鈴鐺就響啊響,一聲一聲,都要踏踏實實的落在他心頭。
老虎想,他得板起臉。
這狐狸不怕他,所以才會肆無忌憚,而他得讓她怕他,這樣才能讓她顧忌著他,念著他,不會真似那天上神仙一樣,要走的時候就直接走。
可那狐狸還是沒收起鈴鐺呀。
他又想,她的眉眼應該好看的彎著,烏髮如黛一樣的披在肩頭,此刻她應當盈盈的笑著看他,眉目都如畫。
老虎頭一次覺得,好看該這麼用的。
第一眼見她時,覺得她好看。
第二眼見她時,覺得世間最後的比喻都能落她身上。
第三眼見她時,私以為世間所有的比喻,對她而言全是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