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戲班子還在的時候,就有人看出梅先生這巧勁來。
那人說啊,這梅先生唱戲,看的不是你願意不願意,而是他願意不願意。
只要他肯,他能憑著一張嘴,幾個動作,就是不披上那身戲服,不畫上那些紅粉,他也能唱幾聲詞兒,直接唱到那精髓的份上。
梅先生剛唱完,大小姐就鼓了掌。
這曲兒實在是驚豔,她不能否認梅先生一顰一笑裡實在太有味道。
梅先生說自己唱一曲,那就是隻唱一曲,所以在唱完這曲之後,他就朝著聞嬌走了過來。
然後這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似的,直接癱在了聞嬌的懷裡不肯起來。
活像個流氓。
聞嬌戳了戳他的肩頭,無怪其他,這梅先生的塊頭實在太大,讓她怎麼承受得起?
接著她就笑他:“前一刻還是個貴妃的人兒,怎麼現在活像個小乞兒,見著饅頭就不肯鬆手了?”
可不正是饅頭?梅先生心道。
但話是聽見了,他這人的臉皮卻不是大小姐想的一般薄,甚至還賴在大小姐身上不起,嘴裡就含糊說著:“腿傷犯了,是真起不來了。”
梅先生是個自小在市井長大的人,學得來貴氣,也學得來那無賴的派頭,此刻他就仗著自己是傷患的身份,非要撒嬌一頓不可。
大小姐聽他這麼說,心也軟了下來,然後她低聲道:“要不你曬曬太陽,我去裡頭給你拿躺椅?”
這話剛說出來,就見梅先生抬起頭來看她。
那眸色很黑很深,但卻讓聞嬌越看越覺得,梅先生這眼裡怎麼像是寫著:你這個渣男。
這一個認知讓聞嬌有些頭疼。
頭疼之後,她又是好笑:“幹什麼拿那種目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