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洲不知說什麼,沉默下來,去提沈星晨買的紅糖生薑。
塑膠袋摩擦發出細簌聲,雲朵沒精打採掀起眼皮,看向他。
謝星洲很快注意到她視線,偏頭 看著她,頓了下,才道:“我煮點生薑紅糖水。”
雲朵眨眨眼,想說不想喝。
想了想,他肯定不會同意,於是沒說,閉上嘴乖乖點頭。
“生薑紅糖水補氣益血,能緩解痛經。”
她繼續點頭。
“多喝一點。”
頓了下,還是點頭。
謝星洲突然不說話,沉默看著小姑娘。
太乖了。
乖得有點詭異。
完全沒法去相信她。
雲朵屬于越乖越有鬼那種叛逆小女生,而且非一般挑食,很多帶刺|激性辣味苦味的食物沾都不會沾,嚴重點的看見就會生理幹嘔。
比如,生薑、藿香正氣水,這兩種東西在她心裡劃等號。
七年前跟現在差不多時間的一天下午,雲朵來他公寓玩。
因為氣溫太高,小姑娘又忘記打傘,就這麼一路曬過來。
到的時候,已經面色潮紅,眼神發飄,進門的步子虛浮。
一看就是中暑。
謝星洲邊關門邊回頭看她:“外面這麼熱,怎麼不打傘?”
雲朵覺得眼前一團團黑影,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輕飄飄,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惡心,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彎腰,發出一聲幹嘔。
謝星洲微驚,快步到她身邊,一手握住她肩膀,本意是想扶她,沒想到小姑娘渾身無力也沒半點防備,身體直接被他拉過去,結結實實一頭朝他胸膛一撞,隱約發出砰的一聲。
謝星洲沒料到小姑娘身體這麼輕,自己一點勁都沒用,就把人拽得一踉蹌倒他懷裡。
那年,雲朵十六歲,雖然沒成年,但該有的都有,模樣也頂好,從幼稚園開始屁|股後面就一堆小男孩,上了初中,有了班花校花一說,無論私下還是官方,一律都是她的頭銜。
謝星洲活了二十幾年,每分每秒都在卷死所有人,成為公認的別人家小孩,上回牽女孩子小手還是幼稚園春遊時,這是首次不含任何工作性質跟一個小姑娘這麼親近。
那一刻,他史無前例懵了瞬,心跳也莫名漏了拍。
但很快,謝星洲就回過神,同時飛快整理好表情,低頭看雲朵。
小姑娘雙頰潮紅,嘴唇有點幹裂,額上全是細汗,半睜著眼睛,一副快暈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