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城到京市要飛兩個半小時,紀清嫣短暫地睡了過去。
她夢到一片雪白的空間,餘盡歡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她身上還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棕色鹿皮夾克。
四周很安靜,紀清嫣清楚地聽得見自己的呼吸。
她知道,餘盡歡總是喜歡這樣割傷自己。
每個人都有特定專屬傷害自己的方式,餘盡歡這麼多年都沒變,還是這麼沒有新意。餘盡歡恐怕也沒想到,她最終會死在骯髒的江水裡,而不是這樣純白幹淨的房間。
筋疲力盡的紀清嫣在小區門口看到了陳蕭燃。
京市的清晨,空氣中有一種窒息的寂靜,紀清嫣下了車,一切就像慢動作電影,兩人隔著一條小小的街道相望。冷漠、無望。
紀清嫣遠遠就能感覺到陳蕭燃在生氣,但她顧不上考慮她的情緒和感受。她自己現在已經夠累了。
陳蕭燃不是一般生氣。
紀清嫣和她分開這些天,她每天都在擔心。
紀清嫣要是真的去好好度假也就算了,這麼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和裙子,看起來那麼憔悴,陳蕭燃都要心疼瘋了。
“紀清嫣,你去哪兒了?”
陳蕭燃把外套脫下來,不由分說就披在她身上。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季節?”
紀清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往小區裡走去。
走著走著,她感覺自己的手被溫暖的手牽住了。
陳蕭燃握緊她冰冷的手,發現紀清嫣走錯了樓。
“不在這邊。”
紀清嫣被她帶回到正確的方向。
陳蕭燃氣都氣不起來了,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她帶著紀清嫣走到家門口,問她:“鑰匙帶了嗎。”
紀清嫣在隨身帶的包裡翻了一會兒,找到了鑰匙。
是陳蕭燃幫她開的門。
雙手都凍僵了,她的動作有些遲緩,都摸不出包裡東西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