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意搖搖頭,為了更清楚地聽他的聲音而摘了耳機:“我知道。我就是……”他沒說完,因為陳玦正看著他寫滿筆記的紙。
“最近有比賽?”陳玦問。
“嗯,牛津的國際辯論賽,”顧思意摘下耳機說,“不過我還在準備選拔賽,還沒入社呢……”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要代表牛津去參賽的,來了才知道沒這回事,過了選拔賽也不一定能代表學校去和其他名校生較量。<101nove.麼,”陳玦把紙張整理好,“我記得他們今年的賽制改了,複賽開始會用即興辯題。”
顧思意問:“你也參加過?劍橋學生也能參加?”
陳玦回憶道:“能參加,我大一那年去過,oudc是塊很好的試金石。”他停頓了一下,其實他不確定顧思意比賽的水平,但是能拿到牛津offer,說明他不錯,或許悲慘的人生經歷也為他的文書加分了不少。
陳玦說:“網上有你比賽的影片嗎,給我看看。”
顧思意啊了一聲,眼神飄忽,說:“有啊……不過你還是不要看了……”
陳玦挑眉:“名次不高?”
“只是亞軍而已……”顧思意嘆口氣。
陳玦:“那確實不高。”
顧思意:“……”
顧思意一咬牙:“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只拿第一,我那天運氣背,抽了個準備的最少的題。”
陳玦平靜:“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好吧,其實是你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第二名是很好的名次了,差一名你就是第一了。”
顧思意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
他知道陳玦在去年的世界大學辯論賽拿了第一名。
這是什麼概念?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壯舉。
來自全球七十多個國家、四百多支頂尖大學隊伍的年度巔峰對決,每一輪都要面對最精英的辯手。能在那樣的舞臺上折桂,意味著陳玦的邏輯思維和臨場發揮已臻化境。顧思意對很多辯手嗤之以鼻,只有對陳玦不一樣,他認真鑽研過陳玦的影片,知道自己比他是有差距的。
但顧思意也不覺得自己差。
就是那天比賽的時候吧,他因為熬了幾個大夜,頂著黑眼圈去比賽的,腦門上還有一顆上火痘。而且那陣子他暴飲暴食了,吃得多,比這會兒胖點。
所以不想讓他看那個影片。
陳玦沒說好或者不好,只讓他:“回房間睡覺吧。”
顧思意起身撒嬌一樣抱了他一下,被陳玦不著痕跡推開了。
二樓主臥的落地窗正對著切爾西區的夜景,遠處的路燈光影斑駁。
露臺的門虛掩著,秋夜的風裹著雨後的潮氣溜進來。
顧思意把行李搬到了閣樓。閣樓的天窗正對著月亮,有張更小的單人床,最重要的是,這個樓梯是直接從陳玦房間延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