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給你。”陳玦把他推下床,再推出門,顧思意還在門口問:“你打算怎麼給我啊,我們可以坐飛船上太空嗎。”
陳玦沒回答就把門鎖了。
週末的時候,陳玦就給了他答案,他們第一次去了天文館,顧思意透過哈勃望遠鏡,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望見了銀河。數不清的星辰閃耀在漆黑的宇宙深處,彙聚成無盡絢麗的璀璨光海。
顧思意望著眼前這浩渺壯麗的星河,心中震撼無法形容,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似乎真的可以觸控到那遙遠的星辰。
“看到了嗎?”陳玦一邊低頭發著訊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看到了……”顧思意輕輕地說著,眼底映著星辰,手指徒勞地伸向前方,卻觸不到任何實質,“可是抓不到,好遠啊……星星要怎麼抓到?”
陳玦終於把視線從手機移開,看了他一眼,隨即嘆了口氣,把另一隻手遞給他牽著:“別像個喪屍一樣在空氣裡亂抓,會嚇到旁邊的人。”
顧思意愣了一下,那一瞬間,掌心溫暖的觸感像是穿越了整個星辰宇宙,驟然攥住了他的心髒。他的指尖微微顫抖,星河浩瀚無垠,卻彷彿都在這一瞬被牢牢握緊。
在陳玦離開後,顧思意總是反複回憶起那個瞬間,彷彿人生的記憶中,被鑲嵌了一枚溫暖的錨點。
一年前顧思意才明白,那一刻自己抓住的,根本不是星辰,而是心底萌芽的一個妄念,想要握住陳玦的手,走過一輩子,再也不放開。
又一次和陳玦打完電話後,顧思意躲在黑暗的房間裡看片,螢幕的光映照著他泛紅的臉。
晚上顧思意做了個夢,夢裡陳玦的身影模糊又溫柔。
顧思意早上起來洗了內褲,原因是那段時間他總是看陳玦參加辯論賽的影片,他們會電話,會影片聊天,顧思意發瘋地想念他,看他的影片。
尚未畢業的陳玦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在同臺者都穿西裝時,他身著隨性的黑色衛衣,雙手穩穩按在辯論臺上。他說話時目光如炬,神情專注自信,比現在要鋒芒外露得多,像鋥亮的刀鋒反射著驚人的光亮,整個世界都是他的舞臺。陽光從賽場的玻璃穹頂灑下來,為他年輕俊朗的側臉打上一層燦爛耀眼的光暈。
影片不多,顧思意反複著迷地看。
他尚且能直視這份悸動,可還是不知道怎麼處理。
陳玦和別人不一樣。
換成隨便另一個人,顧思意都不害怕告白的結果,也不怕對方疏遠。
但他怕陳玦討厭自己,怕毀掉他們之間的感情。
顧思意和陳玦每週都會通電話,他小心地傾訴著自己的想念,想和他影片,每次看見影片裡陳玦的模樣,他的心就像被什麼輕輕揉捏,蜷縮在一起,小小的一團,裹在他的胸腔裡亂蹦。
“覺得辛苦了就打電話給我,”這是陳玦唯一的關懷方式,“缺錢花也跟我說。”
顧思意低聲說:“不缺錢的,媽媽會給我。”
有天顧思意意外發現,原來陳玦出國前,給了張疏桐三百萬救急,他過的之所以沒有很糟糕,是因為這個。但張疏桐從沒告訴他,陳玦也沒提過。
年初,自從顧思意在夢中看見陳玦穿著劍橋的學士服,在畢業典禮上和一個金發碧眼的英國男生接吻後,他就開始後心慌意亂。
一方面,他嫉妒得發狂,只要想到陳玦可能和別人親密,以後他的生命中自己的存在會慢慢變得不重要了,他就控制不住地難過。但另一方面……如果陳玦真的喜歡男生,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希望?
說不定英國風水有問題,陳玦去了,就莫名其妙被改造成gay了呢?
這不是沒可能的。
這個想法像一顆種子,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亞太青年的辯論賽中,顧思意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