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文聞言輕輕皺眉。
“至於郢王,小奴此番動身前,陛下先有一詔,已命郢王赴南吳聯結徐溫,以共同抵禦李存勖,郢王早小奴出城,眼下應已身在江南了。”
朱友文聽到這裡,難掩心中激動,須知兩個兄弟都不在京城,父皇獨召自己回宮,加之前番鈺澄作出的時局分析,顯然太子大位是鐵定要傳給自己了。
於是不再躊躇,當即決定動身返京。
起先點了三千軍士同行護送,待到出城時,朱友文又有些擔心。畢竟父皇朱晃是個多疑猜忌之人,自己若是帶兵回京,恐惹其見疑,到時非但太子之位不保,就連性命也是攸關。故而又命軍隊留扎城內,自己只帶親身侍衛百人,並有鈺澄隨行,快馬加鞭至奔汴梁而去。
轉眼第二天黃昏時,一行人已經到了汴梁城西北二百里處。此處有一朝廷驛站,名為潞墳驛。
朱友文行到此處,早有官員迎候多時,驛卒們將眾人馬匹牽去後院飲飼,官員迎候朱友文入驛站歇腳。
朱友文不疑,徑入內堂,才剛進門,身後閃出幾個武士急將房門鎖了,隨即傳旨的官員從屏風後轉過身來,喝令博王接旨。
“朕起於微末,賴祖宗之德,將士奮勇,萬民擁戴,方得定鼎中原,開創大梁基業。
博王朱友文,朕素寄予厚望,授以重權,恩寵有加。然其狼子野心,漸露端倪。竟敢與逆黨勾結,妄圖謀篡朕之皇位。此等大逆不道之舉,天理難容,國法難恕!
今特下詔,賜朱友文自盡。即刻執行,以正國法。
欽此!。”
朱友文大驚,即喚從人,可他不知驛站四周圍的伏兵已將他的百名隨從控制住了,至於鈺澄,竟也早已不知去向。
“我無罪責,何故殺我?!”
朱友文戰兢兢、哭慼慼,他怎麼也想不通父皇朱晃為何要將他賜死。他的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佩刀,眾人見其還欲反抗,武士們一哄而上,將其亂刀砍死,屍首斬成數段,首級被傳旨官員帶回了京城,向朱友珪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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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弒了朱晃、又矯詔殺了朱友文,心患已除,於是召集黨羽,迅速控制了梁國朝堂,向滿朝文武公佈了皇帝駕崩的訊息,並詐稱受先皇遺命,即日繼位為帝。百官懼其淫威,不敢不從。
朱友珪後,傳旨授均王朱友貞為開封府尹,即日回京赴任。身在山東的朱友貞接到聖旨,卻不敢動身,而是擺下一桌晚宴,邀請楊師厚等將領赴宴。
席上酒過三巡,朱友貞忽然掩面痛哭起來。
眾人急忙勸慰,朱友貞道:“今晚是訣別宴,明天我就要辭別眾位,前去赴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朱友貞取出聖旨給眾人傳看,解釋道:“博王就是在被召回東京的路上被害,郢王此舉,顯然是故技重施,欲殺我也。眾位都是先帝倚賴的忠臣,是與我朝夕相處的尊長,今先帝與我都死於郢王之手,只怕各位的死期也不遠了。”
眾人聞言,臉色都為之大變。
楊師厚素與朱友貞關係親近,趁機道:“我聽說,先帝本是想將皇位傳給博王的,郢王弒父奪位,屠戮兄弟,人心已失。我等眾人都授先帝拔擢之恩,未曾報效,今欲擁戴殿下,起兵討伐朱友珪,為國鋤奸。”
朱友貞道:“若能如此,眾位可謂是大梁的再造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