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睡著,陷在最深的眠夢之中。
忽然,他發覺了有什麼東西在觸碰他——是夢嗎?
不對。不對。
齊環宇愕然睜開了眼睛。
有人捂著他的口鼻。在他剛要發出聲音時,耳邊極近處便傳來了人聲:“王爺,噤聲。聽我說。”
是墨煙。
“我剛剛被‘聲音’驚醒了。是很多人的腳步聲。”她將嗓音壓得極低,輕若遊絲,以至於斷斷續續,“少說也有十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
他不敢動彈。
他並不理解墨煙的話,但他能夠明白墨煙不是在開玩笑。
或許她是睡糊塗了?做噩夢了?
但他還是決定不動。
他試著傾聽。窗外月光依然很亮,透過窗紙,將屋內陳設的輪廓一一映出。他緩緩轉動視線。
忽然之間,他也聽到了。
但並非是腳步聲。而像是繃緊的紙張被輕輕戳破的聲音。
下一刻,捂在他嘴前的手帶來的壓迫感消失了,隨之而去的則是安全感。他赫然感到一陣涼風襲面而來,寒顫穿過脊柱。
黑暗中,傳來“咔”的一聲。是清脆的硬物碰撞之聲。
旋即哐啷一陣大響,他明白過來——是墨煙朝外踹開了門。一截短竹棍落在地上,滾過屏風來到齊環宇面前,棍中還在冒出縷縷白煙。
“王爺,那是迷藥!撲滅它!”
刀刃揮動之間,墨煙高聲喊道。
齊環宇驚慌失措地朝左右一看,將床頭的水壺朝短竹扔過去。他站起來用腳去踩,將竹枝踩斷。滾燙的粉末沾在襪底,但他完全顧不得疼——事情在接二連三逼至眼前。白煙熄滅後,他掩住口鼻抬起頭,下一刻屏風忽得朝裡倒塌下來。
前一進房間一覽無餘。門窗洞開,兩名身著夜行衣的高大男子正在屋內與墨煙短兵相接,而屋外走廊上傳來一陣又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還有更多夜行者。
剛才是墨煙被逼後退,撞倒了屏風。
眼見全無屏障,她立刻幾步來到齊環宇身邊,擋在他身前。
墨煙手裡握著一把漆黑的短劍。那柄劍幾乎與黑暗相融,唯有被月光照亮時閃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寒光。
“王爺,躲!”
“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