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弟弟的手,上下仔細地打量他,確認他平安無恙:“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你不要著急。你沒事吧?”
“我……我很好。”
司空子一款款起身,示意童子們上茶。
“聽說你遇到十多名刺客。而你帶去的護衛也就不過十來人。”皇帝急切地詢問細節,“你真的沒有受傷嗎?常霖說他們是夜襲,而且還用蒙汗藥藥倒了寺院所有人。那你是怎麼脫身的?”
“正巧有個會武功朋友看望我,救了我。”
“會武功的朋友?”
齊環宇頓了頓,說道:“是東廠的人。她被莫廠公囑託去永福寺探望我。若非如此,我恐怕真的……真的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常霖沒和我提起這個。”安慶帝若有所思。
“她傷得很重。”齊環宇眼眶發紅,“她是莫廠公的近侍,您肯定也見過的。”
“墨煙?”
齊環宇點點頭。與此同時,他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某些將將觸及水面的東西,他自己雖未弄清,但亦不願他人目睹。
“看來我該好好賞他……”
“皇兄,環宇覺得害怕,”他以哀切惶惑的語氣轉移了話題,“如果那些賊人並未偃旗息鼓……您說,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是針對環宇的?還是針對,我們齊家的?”
“你已回京城,不會有事的。京城防守嚴密,賊人不敢入內。”
齊環宇唯有點頭的份兒。雖說他並不覺得自己已經安全。
不過既然那些刺客採取的方法是先用蒙汗藥使屋內之人昏迷,便說明他們的確極其謹慎,且或許人手確乎不足以攻克一棟大宅。如若真是這樣,他們在熱鬧的京城內應當不會貿然動手……但凡事若是都合心意,那未免太高看自己。
齊環宇無法安心。
“對了,”他的皇兄說道,“你回去看過王妃了麼?前些日子王妃在宮裡小住,如今已回王府去了。她既有孕,你該多多陪她。”
“……是。”
這是白啟鳴第一次踏進詔獄。
森森詔獄,名不虛傳。
這兒的血腥味與屍臭味層層疊疊,宛如黑霧般徘徊於石壁之間。
為防老鼠橫行,倒是養了不少貓。它們遠比人來得悠遊自在,緩緩踱步於柵欄和刑具之間,透明的眼睛在火光下閃爍熒光。
白啟鳴是為了檢視謀害樂平王的刺客屍首而來的。他從大哥白啟越那兒領來了這個任務,負責調查刺殺樂平王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