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瑜道:“咱們大齊崇尚道教,百官之中通道者當不在少數。”
陸瀚道:“不但百官中信奉道教者不在少數,加上世代簪纓之家,再有後宮妃嬪,以及文武百官的家眷,到時候全都將張天師視為神明,這將是一股多麼可怕的政治力量,不要說聖上會起疑心,若是真有了這麼一位國師,就連下官也覺得心驚膽戰。”
眾人聽了全都微微有些變色。陸瀚說得有理,若是嘉和帝想得如同陸瀚一樣深,那他是絕不會允許有這麼一位國師存在的。
更何況還有一件事大家誰也沒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嘉和帝年紀大了,疑心越來越重,若是蕭少瑜貿然上這麼一道摺子,皇帝心裡不定怎麼猜疑他呢,絕對會得不償失。
蕭少瑜徐徐點了點頭:“陸大人所言有理。不過張天師立了這樣的一件大功,咱們若是不為他請封,豈不是要得罪了他。有功不賞,將來誰還肯為咱們辦事?”陸瀚才華卓著,見識高遠,是他這個小團體公認的智囊和參謀,若不是他年齡和資歷所限,蕭少瑜早就想法子把他活動到重要位置上去了。
陸瀚道:“這件事也好辦。咱們不封張天師為國師,卻可以請皇上封他的天師道為國教,再請聖上為他上尊號,讓他不要呆在京城,可四處開壇傳道,請各地官府配合。這樣一來,張天師也必然高興。”張天師未必見得想當官,但是對於發揚光大他的天師道,必然是有著絕大興趣的。這也算是各取所需。
欒文宣道:“妙,咱們還可在張天師傳道途中,為咱們籠絡地方官員。這樣既可以去了皇上的戒心,咱們也可收穫地方上的支援,可謂一舉兩得。”
蕭少瑜聽了大為高興:“是個好主意。咱們要好生研究一下細節。”
第二日,寧王蕭少瑜親自上書,為祈雨成功的張天師請賞。皇上按照寧王的要求,給張天師封了個至聖先師的尊號,又將天師道定為國教,張天師在大齊境內任何州府縣俱有傳道的權力,官府一律要大開綠燈,積極配合。
張天師領旨謝恩之後,留下一位弟子在京城活動,自己飄然而去。
嘉和帝見他離開了京城,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蕭少璟本來準備了一系列的後招,卻被陸瀚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打得措手不及,所有的佈置全都無用失效了。
除了張天師,這次所有參加求雨的人全都有封賞。宮裡專門派了太監到陸家,賞了陸清嫻四匹雲緞、四匹蜀錦、一套頭面和一百兩銀子。
紀氏笑得合不攏嘴,對於簪纓世家來說,這點子賞賜算不得什麼,關鍵是那份榮耀,那份體面。陸清嫻得了張天師的認可,又在祈雨的過程中起了一定的作用,那些關於她的流言,自然也就再沒有任何傳播的市場,自此消弭殆盡。人人都知道長興侯府三姑娘福緣深厚,一時間上門提親的差點兒把陸家的門檻給踏平了。
紀氏也把武進伯府的不愉快暫且拋到了腦後,專心物色起女婿來。
紀府。
紀海跪在紀成和陳氏的面前,“爹、娘,孩兒這次是認真的。孩兒考慮清楚了,是真心喜歡錶妹,願與她白頭偕老,生兒育女。請兩位老人家應了孩兒這一次,去姑母家中提親。兒子以後必定努力讀書,將來一定考中進士光耀門楣……”
張天師祈雨的那一天,紀海也去了。在他眼裡,即便是整個京師已經傳瘋了的“豔壓群芳”的九皇子也成了浮雲,他的眼中腦中,就只剩下陸清嫻一個。心上人那美麗的面龐,翩然的舞姿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裡,讓他無法自拔。
回到家中之後,他一閉眼就是陸清嫻跳舞的場景,一連幾天失眠,這才冒著被父親打一頓板子的危險苦苦哀求父母為他上門提親。
紀成這次卻沒有對他發脾氣,也沒有罵他,而是對他說道:“兒啊,不是你老子不想幫你,此前嫻姐兒和朱昊的婚事黃了,我也是動了心思的,打算不要臉一回,哪怕是被人家說成是趁人之危呢,就算求也要把嫻姐兒求回來給你做媳婦……”那時因為武進伯府在外散播謠言,陸清嫻名聲受損,紀成覺得自己去求親,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可是……”紀成搖了搖頭,“嫻姐兒這孩子也真是爭氣,硬是入了貞妃娘娘和張天師的眼,被選中了隨同張天師一同祈雨。你看看當時在祈雨臺下跳《神絃歌》的都是什麼人,除了公主郡主就是皇室宗親,經此一事,嫻姐兒的身價兒立刻倍漲,再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秀才能夠奢望的了。”
紀海聽得一顆心直沉了下去:“兒子現在只有這一點奢望,請爹爹無論如何幫兒子在姑父姑母面前說項。”說罷連連磕頭。
紀成心裡也不好受:“兒啊,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你還是回去好好讀書,等你下一科中了舉人,我一定給你挑選一個知書達理的姑娘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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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海倔強道:“兒子除了嫻表妹,誰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