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兆偉的鄰居說他早就死了,現在住在他家的是他的同胞兄弟,去了他家,也沒有找到人。”
“繼續找。對了,他那弟弟是做什麼的?”
“他那弟弟是走南闖北的晉商。平日裡弄一些從遼東販賣來的皮革,換取糧食和鐵器。因為有他兄長罩著,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在哪個坊市交易?”
“這種買賣怎麼可能實在坊市裡交易啊,他們都是在黑市裡的,至於黑市的具體位置,咱們錦衣衛也輕易不敢插手此事,因為那裡有幾個王爺和公爺罩著。”
吳孟明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讓自己鎮定下來。這件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晉商,王爺,公爺,這些人如果真的參與進來,就自己這幅小身子板可不一定能扛得住啊。
也難過自己這邊剛得到訊息開始探查,對方就開始出招了。看來不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都有大問題,訊息走漏的如此之快,這個奸細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走出牢房,吳孟明望著天空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太陽,深吸了一口氣。
動用所有的暗樁,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馬兆偉周圍二十里所有的商鋪,富戶全都查訪一邊,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看著面沉似水的指揮使,兩名錦衣衛千戶不敢猶豫,轉身領著手下的百戶就跑了出去。
一個個翻身縱馬,將最新的命令,以最短的時間內傳遞出去。
“帶我去焦洪浩家。”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錦衣衛指揮僉事。
那指揮使僉事有些不認同的說道:“大人,都這個時候了,去死人堆做什麼?多晦氣啊,就算是有點兒錢財,也讓手下的孩兒們給收拾乾淨了,咱就別去喝西北風了。”
“糊塗,這件事情查不清楚,咱們都得死!”吳孟明冷喝一聲,嚇得手下的指揮使僉事立刻領著自己想著焦洪浩家走去。
焦洪浩住在一個離著東廠番子聚集的區域,東廠番子不少是混混出身,自然住不起高檔一些的衚衕。
這一處長長的衚衕裡,汙水橫流,到處堆滿了垃圾,女人赤著身子,任憑一個粗俗的漢子欺負,面色哀柔,顯然此時的她非常的難過。
看著吳孟明黑壓壓一片校尉,那本身本事挺大的漢子,嚇得身子一哆嗦,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吳孟明一刀看在那混混的腦袋上,罵了一句,“畜生。”
那女子不顧趴在自己身上還冒著熱氣的屍體,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頓時撒潑嚎叫道:“天殺的,你殺了我的恩客,我家中三個孩子該如何過活。”
吳孟明雖然貪財,但是良心卻壞不到缺德冒煙的境地,看著旁邊坐在草堆裡嗷嗷叫著餓的幾個娃娃,於心不忍的從懷裡掏出一串銅錢,遞了過去,“不是我不多給你,這世道給的多了,你就沒命了。聽說居庸關那裡正在招流民去墾荒,拿著銀子去換些口糧,估計夠你堅持到居庸關的。”
那女人見到叮噹亂想的銅錢,頓時平穩下來,一臉渴望的盯著銅錢,“謝謝大人,徐指揮使的威名,奴家早就聽說過,比起金鑾殿的皇爺還知道心疼百姓呢,俺要是去了,說不齊也能找個好漢子嫁了呢。俺這幾個小崽子也能活命了。”
看著女人誇讚徐梁那幸福的憧憬模樣,吳孟明的眉毛皺的卻越來越厲害。徐梁,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連一個最底層的妓女都把你看得比聖上重要,莫非你真的要造反嗎?
不過看著,看著女人滿懷希望去拿自己手裡錢的眼神,吳孟明心裡竟然湧現一絲滿足。
算了,先不管那麼多,起碼自己救了一條人命。
就當是給自己積點陰德吧。
誰讓自己做了那麼多孽呢。能幫一個是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