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讀書人!我三歲讀孔孟,五歲知春秋,七歲便知道,捨身取義。”
曹化淳搖搖頭,“讀書人裡面,還真有幾個傻子,聽聞前些日子,米搬到了文廟,所言不虛啊。來吧,我這老骨頭陪你聊聊。”
兩個人進了書房,李邦華表情認真。
“曹公公,您是明白人,這件事情不用我說,您也知道,不是我做的。”
曹化淳微微一笑,“我知道不是您做的,陛下多半也知道,但是他老人家非得當是您做的,您有什麼辦法。”
李邦華頹然坐下,眼中老淚縱橫,“不會的,不會的,陛下乃是有道的明君,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明君就不殺人了嗎?那殺了岳飛的趙構也不是糊塗人啊。可是為了南宋百年的江山,不也要了岳飛的腦袋嗎?”
“陛下,您若是真的想讓臣死,一句話的事情,何必這麼麻煩呢?”李邦華失落的說道。
“哎。其實你不算是糊塗鬼。真正糊塗的是其他人啊。你們東林黨要麼想要讓陛下去南京,控制陛下。要麼想留下陛下,讓陛下在京師殉國。就沒有幾個真心為陛下考慮的。你說陛下心裡能順氣麼?整你們,只是早晚的事情,這一次,陛下是甘心被人利用啊。再說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陛下也找不到理由給你開脫,所以這青史之上,怕是要留下千古罵名了。你那幕僚什麼都招了。”
“他招了算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一聽千古罵名,李邦華徹底急了。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留下千古罵名啊。
“他是你的幕僚,您說您什麼都不知道,您是當我是傻子,還是陛下是傻子?”曹化淳盯著李邦華,緩緩的說道:“肅然這些供詞之中,沒有一個是指向你的,但是這些線索卻又都跟您脫不了關係,您讀了一輩子書,卻毀在讀書人手裡,您說你這命夠哭了。”
“我是毀在陛下手裡啊。”
李邦華不甘心的嘆了一口氣,帶著一絲希望的看向曹化淳說道:“曹公公,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做,我為了國家可以立刻去死。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讓陰謀家逍遙法外,他們才是國家真正的禍害。”
曹化淳看著幾乎陷入瘋狂的李邦華,搖搖頭,這個局很粗俗,但是卻是陛下渴望的。
雖然簡單,但是實用啊。
“李大人,我只是奴才,奴才能干預主人的心思麼?您歇歇吧,來長長上好的高沫,您是讀書人,恐怕沒喝過這稀罕物件。”曹化淳不願意再去談剛才的事情。
“曹公,您知道我我是冤枉的。這個時候,您應該站出來替我說句話啊。岳飛當年死,舉國無忠臣。南宋苟延殘喘,活的有憋屈。您不能讓這種慘象發生啊。”
“憋屈,那也是一百年。您走到今天這一步,跟您沒關係,只怪東林黨,誤國。”
“東林雖然空談誤國,但是也有正人君子。陛下殺了我們,就徹底得罪了東林黨,他倒了江南如何統治國家?我還是有希望的。”李邦華激動的手舞足蹈。
曹化淳搖搖頭,“沒用的。當初魏忠賢能管得住東林黨,陛下也可以。天下的讀書人,一茬茬的,殺不乾淨,總有幾個能辦事的。只是這骨頭從今以後怕是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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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會這樣做嗎?殺盡天下東林?”李邦華呆了,徹底的呆了。
“陛下乾綱獨斷這些年,您又不是不知道。”曹化淳嘆息一聲說道。
“曹公公,這骨頭軟了,可就直不起來了。讀書人惜命,真的敢死的沒幾個。怕是我們大明的兒郎,在我們死後,從此甘心做奴才了。”
“李大人,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您怎麼就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了?”曹化淳一驚,趕忙攙扶起李邦華。
李邦華的雙腿彷彿灌了鉛,任憑曹化淳如何用力,就是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