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間,卻聽到身前重物落地的聲音。
李長海睜開眼睛,正好與個滿洲韃子兩眼相對。只是那韃子的眼神中光彩漸漸消散,只剩下些許火光,就像是映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
暗紅色的血從那韃子的頸側汩汩流出,那裡插了一支大號的弩箭,很難說是否已經撞斷了那韃子的頸椎骨。
難民散盡之處。出現了一支讓人詫異的人馬。這些人穿著鐵甲,有些人身後還插著正白旗的靠旗。他們手持弓弩,腰佩順刀,臉上的泥垢就像是在深山老林裡呆了整整一年沒有洗過。
正是這支人馬,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了剛剛平息下來的戰場。並且以詭譎的作戰方式,向面前的韃子和包衣發起了進攻。
的確是詭譎。
滿洲甲兵主要是騎馬步兵,重點在於步戰。這些詭異的正白旗戰士並沒有騎馬,但他們的步戰方式卻是弓弩。
每一次弓弦振動,都能帶走一個持刀衝上前來的甲兵,無論對方怎麼閃避,終究難逃一死。這是何等精於射術?恐怕連經驗豐富的巴牙喇都難望其項背。
他們不慌不忙,閒庭信步,卻將韃子的進攻線撕得粉碎,以至於韃子再不敢貿然前衝,只是讓包衣衝上去頂住對方的箭矢,尋找上弦的空檔予以突破。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對方永遠都是井然有序,永遠不會給人機會。
“他們才十來人,全衝上去!殺光他們!”那包衣頭子大聲喊道。
突兀的漢語讓這支人馬有了些許停滯,旋即有三支箭矢刺入了那包衣頭子的身體。
箭矢的力量將他推到了滿洲甲兵之中。
“是自己人!”這邊的滿洲人終於放下顏面,找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情況”:對方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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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隨著這聲滿語高呼,“正白旗”甲兵的攻勢卻越發凌厲起來。
“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壓制了所有的聲音,不遠處的房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影,正沉著地將銃藥灌入銃管。他面前的長銃足足比他人還高,帶著一支腳架,形如斑鳩的腳。這正是以威力巨大著稱的斑鳩腳銃。
被這斑鳩腳銃擊中的韃子整個人飛了出去,背上的三重重甲被完全轟爛,露出血肉模糊的軀體,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甲兵無視自己的同袍死活,終於拼著死傷衝到了那些弓弩手面前。他們舉起一人高的斬馬刀,想一雪前恥,然而卻看到了更讓他們絕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