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木蘭卻有些緊迫。畢竟他不是那種在戰場上實打實走出來的人物,看著這種一身殺氣的校官,本身心裡就打怵。
“二位上校,”盧木蘭清了清喉嚨,“是這,剛才探馬回報,寧遠東北三十五里位置發現大隊虜兵。我已經命人傳報師部,並且加派探馬去打探清楚了。”
二位點了點頭,表示這樣的安排十分恰當。
“我雖然受命主持寧遠,實際上卻不曾打過仗,故而還要多聽聽兩位上校的意見。”盧木蘭說完,見二人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步兵操典,臉上頓時飛起兩團紅霞。
廖耀兵和王賀卻沒有看不起盧木蘭的意思,誰都不是生來就會打仗的。廖耀兵道:“如今寧遠更像是大軍後方,所以保護糧食和軍械的安全才是首位。職以為當以固守為正招,出擊為奇招。若是能夠呼叫特偵營對敵後進行破襲,那就更好了。”
王賀不善言辭,就是在營中也言簡意賅惜字如金,此刻“是”了一聲,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十分的面子。
“若是防禦,按照《步兵操典》,需要在城門立寨,不知道我軍人數是否充沛。”盧木蘭細心問道。
廖耀兵笑了笑,道:“訓導想必是看到了《攻守篇》裡的《守城例》。的確,城門安營紮寨一者可以保護城門不立刻受到攻擊;二者便於城中出入,部署調動,不為敵軍探明虛實;三者可以伺機出擊,以攻待守;四者,也是最重要的,接應援軍,尤其是接應運送糧食和軍資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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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木蘭沒想到《步兵操典》上的一句話,竟然能引申出三個道理來,聽得十分認真,恨不得當即就掏出紙筆記錄下來。
只聽廖耀兵繼續道:“卑職適才也說了,我寧遠看似此戰中心,其實更是大軍後方,當參照《糧路篇》裡的《糧臺例》進行部署。作為糧臺,重點在於穩守待援。因為城中糧草充沛,所以不需要另派援軍運糧,也就不需要出城接應,更加不會以攻代守。”
“那保護城門呢?”盧木蘭問道。
“有城池的糧臺可以封門固守。”廖耀兵道:“城門為一城最薄弱處,若是兵力不足,寧可用土石封於門後,使敵軍撞車難以破門。”
王賀在一旁點了點頭,也便是贊同。
“寧遠城四面開門,若是敵軍蟻附攻城,一實三虛,以我軍兩千人馬,恐有不濟之虞。”廖耀兵道:“莫若封死西、北二門,以東、南門應敵,可保兵力調配無礙。”
寧遠城是個傾斜的正方形,地圖鳥瞰更似個菱形。所謂東南西北四門,其實是東北、西北、西南、東南四門。其中西北、西南兩門面對興水,東面兩門直面遼東方向。廖耀兵想留下這兩門不封,乃是便於大軍從南攻來方便接應,從東門出擊也更為便利。
盧木蘭見王賀不反對,廖耀兵又是說得頭頭是道,自然應允。
“不過也沒必要現在就急著封門。”廖耀兵道:“等敵軍來了再封也來得及,當務之急是打探清楚敵軍的規模,也好應對方便。另外便是加深外城壕溝,準備搭建空心敵臺。”
“此事就交付常營長安排,朱營長卻要將城內非軍職之人加以肅清,標明行止,以免混入殲細,開門獻城。”盧木蘭道。
廖耀兵和王賀也沒甚好補充的,應聲而出。盧木蘭這才想起不久前一師出現的“私令”問題,正想追出去補一道,轉念一想剛才這簡直就是上課,何況城防事宜原本就在兩個營長的軍令上面寫著,自己並不算釋出了命令,這才罷了。
就在廖耀兵和王賀離開鐘鼓樓後沒多久,一騎塘馬飛馳入城,徑直奔向鐘鼓樓,帶來了海岸大營的最新訊息。
“這麼快就到了?”盧木蘭聽說有訊息從大營來,頗為驚訝,等她見到了那報信的塘馬,才知道是自己搞錯了。
此塘馬並非隸屬於寧遠城,而是海岸大營派來的塘馬。
“報將軍,我軍前鋒部在半個時辰之前與虜兵散部遭遇,旋即進行攻擊,一舉將其擊潰。現師部遷往曹莊驛,對盤踞在小團山堡的虜兵進行打擊。”
“這就開戰了麼!”盧木蘭發覺自己失言,連忙乾咳兩聲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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