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就等著這士子抬頭,想看看是誰家俊傑,真等來了。卻瞬息之間從腳底涼到了頭頂,彷彿被這二月倒春寒氣凍住了喉嚨,半個字都叫不出來。
這年輕士子,正是陛下!
聽聞陛下殿下是有名的不近女色,道學心性,誰能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這豈不是荒淫貴公子夜訪花柳的戲碼麼!
——可惡阮石巢竟然不說明白!
馬士英心中想著,見陛下朝他招了招手,這才強堆著笑意。朝前挪步,挨著一個滿身罡氣的大漢坐了。
此時此刻。他哪裡還能想到自己是不是坐對了位置?
阮大鋮緊隨其後上來,見沒人起身讓座,哈哈一笑,暗道:這多半是撫寧侯定下的規矩。是以也不挑剔,上前與撫寧侯見禮,挨著馬士英坐下。
他這一坐下。席面上也就滿了,正好是六個人。
“這位是馬先生,阮先生。”撫寧侯朱國弼起身介紹,又道:“這位是徐壯士,這位的話,暫且也叫先生吧。”
馬士英連連拱手。抬眼偷瞧了一眼那個徐敬業,暗道:這定是新二師團師團長,中將軍徐敬業了,果然是員儒家。只是那先生卻不知是何方人物。
阮大鋮也與二人見禮,心中卻是大為疑惑。按照禮儀,總是向位高者介紹位卑者,故而撫寧侯的意思是這蕭壯士與李先生地位高於自己和馬士英。
自己也就罷了,還有誰能比南京兵部尚書的地位更高?
莫非是廠衛的人?
那這個年輕士子又是何方神聖?看他年方弱冠,蓄著鬍鬚,肯定不是太監,是京城中哪家貴戚公子?
“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啊?”阮大鋮想到了自然就要問,否則就不是被貼了弱智標籤的阮大鋮了。
徐梁揚了揚嘴角:“國姓。”
“喔!原來是宗親,失敬失敬!”阮大鋮爽朗笑著,突然發現馬士英一副小媳婦模樣在桌布下面偷偷拉自己的袖子,大為不解。
好在他還沒有蠢到直接去問,只以為馬士英告誡他與宗親保持距離。
——如今陛下對宗親不太客氣,沒摸清他是哪邊的人,的確不該太過熱情。
阮大鋮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徐梁見阮大鋮突然面孔冷淡下來,心中卻道:這阮大鋮真的是秀逗了,當初跟自己投誠的時候,那麼轟轟烈烈,這一會兒連皇帝的容顏都記不住了。
這其實也不能怪人家阮大鋮,而是他做皇帝,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容貌都會有些許變化,不是長期隨王伴架的,時間長了根本就認不出他來。
尤其是徐梁今日白龍魚服,阮大鋮眼瞎自然正常不過了。
你能指望一個見過你一兩面的人,長久不見,一直記著你的樣子嗎?
見阮大鋮關鍵時刻眼瞎,馬士英的儒巾下面卻已經溼了,暗道:這位爺可不是好惹的,你這般扎扎咧咧,明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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