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遠之戰以後,韃子也意識到這種飛球在戰術上帶來的優勢,本以為仿造起來很簡單,但現實卻將韃子羞辱得衣不蔽體。
姑且不說這種飛球的氣囊材質、大小,光是用來產生熱氣的猛火油就不是韃子能搞到的。而煤炭、木炭等傳統燃料,重量過重不說,熱效能也不夠高,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升力。
徐梁以大明當前最優秀的科學家花了兩年多時間才研製成功的利器,因此帶來的數學和物理的進步足以讓學生多學一個學期,豈是韃子照葫蘆畫瓢就能弄出來的?
這種情況之下,捕獲一架現成的熱氣球就是韃子唯一的選擇了。
老斥候勒住馬頭,道:“多半明軍有埋伏,還是不要去穩妥些。”
年輕的斥候們卻不樂意,紛紛道:“他們在求援,顯然是沒有埋伏。若是有埋伏,早就悄悄等咱們跟過去了。”
這麼說倒也有道理……老斥候仍有些踟躕。
“駕!你不去咱們去!”
韃子的斥候之間只有合作,沒有統領,都是各牛錄自己的人馬,只認自家主子。這些氣血方剛的滿洲青年,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貪慾,縱馬朝熱氣球追去。
“他們竟然追來了,真不怕死。”坐在雪舟裡“熊瞎子”道。
御手轉過頭避開風口,大聲道:“前面還有咱們一個墩呢!”
“終究是些畜類,咱們去墩裡歇歇再走,看他們敢不敢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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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手熟稔地操縱韁繩,令馬匹轉過頭,雪舟在雪面上畫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形,一路朝邊墩疾馳而去。
按照明朝制度,三里一墩,五里一臺,墩堡裡不過駐紮五七人,主要任務是示警,並且一時不為敵人攻克。遼東戰場上明軍已經佔據了絕對主力,而建材實在不足,所以五里築一堡,堡中一樣留五七人看守,在經常交戰地區,還會配一門一七改營屬火炮。
墩裡守軍很快就發現了高高漂浮的熱氣球,知道那是自家的東西,連忙準備好開門。不過按照軍律操典,墩兵仍舊得雪舟到了門口,核驗兵牌,考察口音,然後才能開門放人進來。
墩兵之中雖然真正的戰兵只佔一員,但因為口糧充足,人心安定,自然警醒。不似以往的那些邊兵,韃子摸到床邊都還在呼呼大睡。這些新築的邊墩從建成以來,還沒有被韃子摸掉過。
墩裡的伍長出來與雪舟裡的同袍見禮,熱氣球則被墩兵固定在了墩堡的小望樓上,完全不用熄火下降。
“上校,是否要召集墩兵訓話?”伍長走在“熊瞎子”身側,低聲詢問道。
這“熊瞎子”大步進了公屋裡,剝掉了身上的皮襖,露出兩槓三星的肩章,正是此次實驗的批准者廖耀兵。他身邊那人也脫掉了皮襖,乃是老搭檔王大武,剛才就是他在御車。
“靖虜墩,”廖耀兵這才看了邊墩的名號,“咱們已經在對面正白旗的地盤上了?”
王大武上前撥了撥火,道:“應該是,之前是鑲白旗的地盤。前兩個月不知道怎麼,旗幟換成正白旗了。”
“他們最近的牛錄離咱們有多遠?”廖耀兵問道。
伍長連忙道:“原本最近的是二臺子屯,現在那個屯子廢棄了,聽說人都並去了八里開外的伊蘭孛屯了。”
廖耀兵點了點頭:“知道那邊有多少人麼?”
“婦孺老弱都加進去也不超過三十人。”伍長道:“伊蘭孛翻成漢話是‘三家子’,以前就三戶人家。地又貧瘠,沒人肯去住。這不,咱們的斥候三天兩頭去二臺子屯收人,他們這才逃過去的。”
王大武笑道:“你知道得倒不少,聽口音不是關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