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遙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日所說的話,羞愧感越來越重,心裡的小賬本已經翻了無數遍了,計算著得失,越來越後悔為何今日說出那麼多不該說的話,怕是葉赫雲此刻應該會後悔了吧,沒有想到過自己原是一個不得理也不饒人的。
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的,情緒上還有些氣急敗壞,恨不得打自己幾下子,怎麼就連個好一點的解釋都沒想出來,真真的白白浪費了人家說的那些聰明才智。
“三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夏之鈺本已經是有了些許睏意,可是聽著夏之遙的翻來覆去的聲音,倒是越來越清醒,索性便下了床進了裡屋。
“啊,我今日有些心緒不寧,一時間許多事情未曾想通,是不是吵著你了?”
“那倒也不是,不過是這會兒醒了,聽見你沒睡著,便想著進來看看你,怕你在這臨時的地方,睡得不舒服。”
夏之遙往裡挪了一點,留出了床邊的一塊空處,招呼夏之鈺上來坐,夏之鈺也不在意,便直接上了床,靠坐在床樑上,還用被子蓋在了腿上,就這樣陪著夏之遙說話。
“三姐姐這是怎麼了,今日不是一切順利嘛,況且姐姐今日急中生智,畫作很是完美,拿了那許多賞賜,可是讓別家小姐很是側目呢,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樂都樂不晚呢,怎的姐姐這會兒反倒是睡不好了。”
“倒是也沒什麼,就是今日貪杯喝多了酒,不成想不勝酒力反倒是有了醉意,說話的時候有點失態,沒怎麼控制好自己,許多話就那麼脫口而出了,這會兒醉意都消下去了,才意識到自己那時候失態了。”
夏之鈺低頭笑了一下,問道:“可是與未來的姐夫,葉大人?”
“你如何知曉?”
“夜宴之時,你我之間只隔了二姐姐,你又如何動作我自然看的真真的,宴會散後,你只與葉大人說了一會兒的話,隨後咱們便回來了,我瞧著宴席上三姐姐都是好好地,二姐姐才不大好呢,說起來,也只有你與葉大人說話的那會兒我聽不到罷了。”
夏之遙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睛瞪了老大,心裡的悔恨洪水一般,此刻感覺連心臟都要扭到一起打成死結了
“可不是嘛,我幹嘛就非要喝酒呢,喝也就喝了,還非要說那麼多的話幹什麼,這下子可倒好了,這要讓人家怎麼想我呀,蠻橫無理或者是悍妒不容人,此後,我怕是再怎麼樣都得不來一個好名聲了,罷了罷了,他若有辦法,把婚事退了也好,我最差不過也就是頂著一個極差的名聲,青燈古佛,孤獨終老了吧。”
“三姐姐這是說什麼呢,你不過就是說錯了幾句話,回頭解釋一下也就是了,我看今兒倒是二姐姐真心不甘呢。”
“那也難怪,她也是運氣實在差了些,怎麼偏偏就搶了這麼個機會去,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那趙怡然京都第一才女的名聲哪裡會差一分半點,偏是她想要引人注目,卻不想搬了石頭卻終是砸了自己。”
“也不止這個,後面我們二人不是被葉小姐拉去說閒話了,二姐姐一心想在博親王面前得個臉,表現的也越發殷勤了些,可惜了博親王就好似沒看見一般,連話都不曾與二姐姐說過一句,以至於二姐姐今兒受的刺激大了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許久,直到兩人都出現了睏意才躺在一起同床而睡,而此時的行宮外,臨時營帳裡,葉赫雲也是還沒有從今日的震驚中緩過來,現在是滿腦子的問號無處消除,偏偏博親王非要跟過來一起住,二人便只能互相看對方舉止怪異了。
自打了營帳之後,沒有了外人,葉赫雲的反應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既然甩不掉博親王,便乾脆將他當成了發洩物件。
博親王本是打算養精蓄銳,早早的睡上一覺,第二天有個好體力,拔得頭籌,贏個頭彩回來的,於是早早的躺下了,可是葉赫雲卻坐在榻上久久不動一下,好似被定住了一般,若不是偶爾會將頭換個思考方向,怕不是真的以為他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