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兒的臉色很是蒼白,顯然是還沒有休養好,身子十分虧虛,夏之遙與丫鬟一左一右的扶著賀靈兒往靈月閣的方向走,這冬日裡賀靈兒穿的倒是多,遠遠的看著還算正常,可是夏之遙就攙著賀靈兒,剛一觸碰到賀靈兒的胳膊,就驚訝了一下,感情都是棉衣在撐著,人已經十分瘦弱了。
“多謝大嫂,一直惦記著我,子昂與我說了,大嫂送了不少的補藥過來,只不過我這個身子不爭氣,到底是這個孩子也沒有保住,看來我這輩子真的是沒有兒女緣分。”
賀靈兒說這個話的時候,神情很是落寞,睫毛蓋在眼窩處,夏之遙看了也不由得鼻子一酸,看來是沒有說與她說過這孩子沒保住的真正原因,說來也是,旁人只關心這孩子是因何沒保住,這些人跳著腳的叫喊,可真正難過的人分明是賀靈兒,母子緣分終究是破了。
“二弟妹也別太傷心了,這孩子與你無緣吧,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保重身子,你看你現在這般瘦弱,即便是再有孕,也難以維持呀,這子嗣之事,是急不來的。”
“你哪裡知道,侯府到如今也沒有孫子輩的,大哥之前多年未娶,大娘也便看得開了,母親倒是滿心的期盼著我或者三弟妹能生個孩子,可偏偏我這保不住孩子,昨兒個母親去看我了,聽那意思,是年後有意給子昂納一個身份高些的妾室,也好幫著侯府開枝散葉。”
夏之遙完全沒反應過來,賀靈兒失了孩子,正是傷心的時候,金氏怎的不安慰,反倒是想著給葉子昂納妾,難不成這孩子就那般重要了,夏之遙只覺得心中氣憤,便開口問道:“二弟房裡的妾室也有幾位了,怎的二孃又要給二弟納妾了,再者說,這納妾也該是你主張的。”
“我院裡的那些基本都是陪嫁的丫鬟抬了臉面的,到底身份不高,就算是生下了孩子,母親也不見得多喜歡,之前也是我一直攔著不願,如今……罷了,到底還是謝過你了。”
夏之遙送到了靈月閣的門口,看著賀靈兒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往裡面走,那背影很是落寞,一時間滿是心酸,蓮香看夏之遙站在那不動,趕緊向前走了幾步。
“大奶奶,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瞧著賀靈兒怪可憐的,剛才我摸著她的手臂,真的是纖瘦,想必這些日子定是受了不少的痛苦,據說她已經是滑胎兩次了,怕是如今身子受損了,金氏又不是個寬厚的,怕是她日後都不會好過了。”
蓮香攙著夏之遙往菘禾苑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寬慰著。
“哪個高門大院裡不是這樣呢,你看咱們夏府,夫人雖是主母,可不也要看柳姨娘的臉色,您再瞧著侯府,餘氏與姜氏皆是侯爺的妾室,餘氏因著四少爺,就多了些臉面,相比之下,姜氏只有研平小姐這一個女兒,便無人在意,今個闔家請安,姜氏都沒有露面的。”
“可不是,研平性子溫和,也不愛講話,平日裡唯唯諾諾的,連帶著侯爺都不留意,倒不像研姝,自小養在母親身邊,話語直白,為人坦蕩,從不藏著掖著,倒是更得侯爺喜歡。”
“好在研姝小姐與大奶奶關係親近,有什麼事也能幫著說上話,大爺又護著您,這事情雖多,卻總也有人護著,來日您再生下個一兒半女,也便圓滿了,我看廚房這兩日怎的不送湯藥過來,可能是下人們懈怠了,回頭我去問問,既然是坐胎藥,還是喝著好些。”
聽蓮香說才想起來,昨兒個與今兒個廚房都不曾送過湯藥,不過很快就想通了,葉赫雲既知曉那湯藥有問題,自然是先一步說與母親了。
“不用了,想必是母親那邊另有打算,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喝最好,咱們就別去問了,對了,初二那日咱們就可以回夏府了,你替我多準備些東西,我要給孃親和凌兒帶回去。”
“是,大奶奶放心吧,早前就開始準備上了,這還有好幾日呢,大奶奶也真是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