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個聒噪的聲音始終沒有應答。
踹翻他的人幾步上前,又提他脖領子站起,拖著他往前走,口中還罵罵咧咧的,聞人訣垂著腦袋,黑髮上滴落被淋的水,無力掙扎反抗。
“這能賣幾個錢?細胳膊細腿的,不然乾脆扔這別管了!”耳邊有其他聲音響起,先前拿水澆他又踹他,現在拎著他的人回了句,蒼蠅腿也是肉啊,總能賣點錢吧,怎說也白撿的。
混沌中根本來不及細思考這些話,聞人訣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維端沒有應答,而天眼也不在。
最重要的是,自己全身手腳無力,發生了什麼?
來不及給時間讓他思考,他就落到了這群人手裡。
被扔上行動緩慢的木板車,聞人訣趴在上面顛簸了半天,腦中疼痛緩解一些,他試著活動了下手腳,然後就又一次被人從木板車上扔下。
他這才有心思打量這群人,一百多號青年男人,每人身上都掛著衝擊\\槍\\子\\彈,十多輛木板車被牛拖著,大部分人臉上纏著黑巾,不似善類。
昨晚明明還在的力量,怎麼一夜之間消失了,包括天眼和維端。
扔他下車的人似乎厭惡急了他這半死不活的狀態,橫向踹他胸口,把人踢飛出去後又怪笑幾聲,砸過來兩個饅頭,粗聲道:“沒病就下車走!這車哪有拉你的地方。”
聞人訣手握饅頭,低著腦袋不吱聲。
那人也不理,回到火堆旁,那些人正三三兩兩做堆,在烤食肉類。
把手中饅頭捏緊,經過一早上的休整,聞人訣終於能夠靜下心來思考,手腳已恢復了些力氣,可最多隻到自己吞噬神眼之前。
也就是說,他一夜之間,回到了奇遇之前。
並且,天眼和維端都不見了。
溫暖的火光在他半張臉上畫下輪廓,顯得有些朦朧,但透過黑長髮間的眼神卻顯得很是專注,這份有些過頭的專注卻不似對食物的,因而由著洞壁內的靜默,反倒襯托起無比的死寂,就似這處沒有活物的存在。
像是在完成一件萬分莊嚴的事情,聞人訣一絲不苟的按照順序為食物依次塗抹上各種調味料,插著食物的木棒,也在以一種非常規律的速度在火尖上轉動,保證火苗能夠均勻吻過食物每一寸位置,不過一會,洞內便溢位了食物香味。
即便躲在山壁內,依舊能聽到外間瓢潑般的大雨和震天動地般的雷聲,間接夾雜一兩聲猛獸和不知名異形的哀嚎。
這場大雨對這片茂林中的生物來說,未必不是一場清洗,弱者消亡,強者繼續苟延殘喘,而一切的廝殺和血腥在大雨後褪去,一個新的世界在舊有的軌跡下誕生繁衍生息。
把棍子上烤熟的兔肉扯下,放在嘴中咀嚼著,聞人訣的視線又再次落向山壁外。
大雨密集的像是瀑布,沒有一絲間隙,天際昏暗風聲暴動,他慢慢吃著兔肉,重新積蓄自己的力量,視線倒一直瞥向壁外,昏暗火光下,那雙墨黑的瞳中分辨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慢慢吃完半隻齒兔,非常乾脆的把殘骸扔到洞壁內早挖好的土坑中,又用泥土掩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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