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極不耐煩地打斷劉嚴冬的口頭彙報。
“劉副,本座不喜歡聽這些冷冰冰的數字。你竊以為,我們殺死的對手越多,戰績越輝煌嗎?殊不知,敵人死得越多,我們的壓力越大。因為死去的這些人對我們而言,價值不大,不足掛齒。”
劉嚴冬只好閉口不談,他肅立一旁等候司的命令。常遇春抬頭看了看陰鬱的天空,埋怨道:“這鬼天氣陰晴不定,到處一片陰沉沉,是不是你們殺人太多,怨氣太重了?”
“站長說哪裡話,殺人跟天氣有什麼直接關係嗎?您要是不樂意,以後咱們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那也不能因噎廢食,削足適履。資產階級鬥爭,傷亡在所難免。你傳令下去,立刻派人把剛才抓到的那個地下黨押來刑訊『逼』供。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巴硬,還是咱們的槍子軟。”
劉嚴冬躬身而退,領命而去。常遇春起身,也懶得吩咐身旁的勤務員代勞,他親自提椅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返回大堂裡。剛坐下沒多久,劉嚴冬跟隨幾個手下押著譚鐵軍來到他面前。已淪為階下囚的譚鐵軍蓬頭垢面,臉被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他身的衣服也早已破爛不堪,即便如此,整個人看起來卻顯得十分平靜。
“大膽共黨,你姓甚名誰?密碼本藏在哪裡?如實招來,本座可以開一面,饒你不死!”常遇春突然發飆。
譚鐵軍一聲冷笑,“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不用搞那麼多花樣,你休想拿到密碼本,甭想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我們的拳頭硬!來人,先拖出去打一頓!”常遇春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軍統們推搡譚鐵軍到門外的空地,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密集的拳腳打到譚鐵軍身,好拳擊運動員練習人肉沙包。
譚鐵軍像一個悶葫蘆,默默地承受來自對方的痛擊。由於擔心他被打死,憲兵們都不敢出手太重。幾個回合下來,他們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劉嚴冬回到大廳裡彙報審問情況時,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站長,那混蛋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打到現在還不鬆口,我恨不得一槍崩死他!”
聽到滿頭大汗的部下說出這種喪氣話,常遇春連忙安慰道:“殺他易如反掌,可他要是死了,咱們什麼好處也拿不到。殺死他又有何用?繼續大刑伺候!”
負責審訊的軍統們依計而行,相繼用老虎凳,辣椒水,催眠術等刑罰,最後都是無功而返,根本無法從譚鐵軍的嘴巴里套出任何一個有價值的口供。常遇春深感無奈,用刑過度又擔心對方承受不住而死亡。正當眾人無計可施時,副站長劉嚴冬彷彿想起某件事情而恍然大悟。
“站長,咱們何必浪費那麼多力氣呢?直接問姓柳的那小子不知道了?”
“哦,對了!統那小子潛伏那麼久,應該知道一些情況。來人,馬叫他來見我。”
常遇春彷彿發現歐洲新大陸一般,高興得手舞足蹈。幾分鐘後,左肩纏滿繃帶的柳葉飛好像一隻驚嚇過度的狐狸,神情恍惚,目光遊移不定,宛若夢遊一般,怯生生地來到常遇春面前。
“站長,你找我?”柳葉飛低聲下氣地問。
“嗯!你來得挺快嘛!”常遇春雖然正眼沒看對方一眼,但是態度相對緩和不少。
他指著被打趴在地,昏『迷』不醒的譚鐵軍,問:“你可知道此人的身份?”
柳葉飛向前邁出兩步,仔細打量被軍統們打得鼻青臉腫的譚鐵軍,十分肯定地答道:“站長,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此人是軍統一直追殺的頭號人物,傳說的南波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