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瞟了一眼趙建國,繼續低頭劈柴,“你有通關牒嗎?”
趙建國搖搖頭,“沒有!你都看到了!”
“那你身還有錢嗎?”
“也沒有!我身無分,是個窮光蛋!”
“那你還不如待在這裡幫我劈柴!”李肆停下板斧,開始壘砌劈好的木材,“這鬼地方除了泥巴和空氣,捱打和槍斃不用錢,我還沒見過不花錢也能辦成的事兒!你一無所有,到底想怎麼走?”
趙建國若有所思,“我想回延河,想走走。
“你不是剛從那裡來嗎?幹嘛又要回去?”
趙建國微微發愣了一下,“因為那裡沒有土匪,也沒有馬賊,也沒那麼多苛捐雜稅!”
這句話似乎說到李肆的心坎裡,他眼裡泛著淚光,又掄起板斧,猛力地劈開那一截截又粗又大的木頭。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分錢鈔一分貨,若有說謊負心時,難免天災與人禍。我這小店原本叫西北客棧,只因馬賊出沒,土匪橫行,他們一夜之間搶走了生意,搞得本店生意半死不活,難以為繼。”
李肆說道動情處,板斧哐啷一扔,掀開衣服,指著肩胛一道大約十公分長的疤痕,“這傷疤是那些殺千刀的土匪次砍傷的!當時我在床趴了一個多月。”
趙建國半信半疑,因為在他的印象裡,能在此開店的並非常人,一般都有一定的社會背景。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和猜測,不便過問,他離開柴堆,蹲下來搭把手,幫忙李肆收拾和整理那些劈好的木材。
李肆立即伸手阻攔,把他推向原位,“你不必代勞,我也不需要你動手。因為你好歹也是我的顧客!”
趙建國不禁搖頭苦笑:“我都沒錢住店,怎麼能算是你的顧客呢?如果你不救我,早死在街頭。”
“畢竟我收了你的戒指也意味著收了錢!”李肆一把奪過對方手抱住的乾柴,“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
“這只是我舉手之勞,算哪門子人情?你幹嘛算得那麼細呢?”趙建國無法理解。
“欠人情總是要還,不還對不起天地良心。按照戒指摺合成的價錢計算,你最多隻能住到今天下午太陽落山。要是欠了你的人情,我不好意思趕你走,可不走你身又沒錢。沒錢你會挨餓受凍,你肚子餓了,我又不好意思不給你吃飯,可你吃一口,意味著我爹少吃一口。沒辦法,這是人『性』,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