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民不厭其煩地聽完李肆的陳述,攥著那把火鉗,充滿敵意地湊到趙建國的跟前,不懷好意地問:“你是傳說那個隨便拿根棍子可以把人捅死的絕世高手?”
趙建國渾身顫抖地坐在浴桶裡,牙齒哆嗦得捉對打架,咯咯作響,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對方的提問。請百度搜尋
“當時,那名刺客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要殺人,我十分緊張和害怕。人一緊張,會做出傻事,人一害怕,做事不會考慮後果,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呵呵,你這個理由編得有些牽強。作為一個正常人,在當時的情況下是不會做出如此超常的舉動。很顯然你這是在撒謊!”張大民隨手將火鉗猛『插』桶壁,趙建國下意識地抖動肩膀,身體不由自主地向相反方向移位。
浴桶裡的洗澡水因為他身體的晃動而濺出外面。那把扁頭的火鉗直接捅穿木板,『插』得只剩下『裸』『露』在外的手柄。如果趙建國身子不移動,火鉗早『插』進他胸膛。他心有餘悸地盯著『插』進桶裡的火鉗,一言不發。
“請問你害怕了嗎?你緊張了嗎?你做出傻事了嗎?我看不出你有一丁點的緊張和害怕。在這麼近距離,這麼短時間內,你還能迅速做出反應,成功避開火鉗的襲擊。你身每一塊肌肉的條件反『射』,以及生理反應休想瞞住我的火眼金睛。”
趙建國沉默地聽著張大民提出的質疑。即使他身的雞皮疙瘩直冒,此時他也感到沒那麼冷了。即便野外的涼風習習,寒意襲人,他依然十分鎮定地坐在桶裡,冷眼旁觀對方的一舉一動。
張大民緊緊地握住把柄,將『插』進木桶的火鉗一點點地向外拔出,鐵棍在木頭縫隙裡摩擦,發出尖銳而刺耳的響聲,讓人聽了牙齒一陣陣地痠痛與發麻。等穿進木板裡的火鉗全部拔出來後,桶內盛滿的冷水從拇指大小的孔裡傾瀉而出,水流如注。
張大民把火鉗丟給旁邊呆立的李肆,然後指著桶裡的趙建國發出命令:“還愣著幹什麼?馬給我站起來!”
趙建國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鑽出水面,右手立即捂住襠部遮羞,左手連忙去撩柴垛的衣物。張大民橫『插』進在趙建國和柴垛的間,擋住對方伸出的手臂,儘量不讓他拿到任何東西。
“大家都是男人,你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像個娘們,趕快把手拿開,雙手自然伸直,放到身體兩側,抬頭挺胸,收腹提『臀』,目視前方,保持立正姿勢。”
張大民提槍恐嚇,趙建國猶豫不決地放開雙手,手指自然下垂,挺直腰桿站立,整個身子赤條條地展『露』在眾人面前。圍堵的馬匪們面無表情,視若罔聞,熟視無睹,彷彿看著一具死屍。
張大民收起槍口,向旁邊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那些扮演馬匪的軍統們撿起趙建國那堆破破爛爛的粗布長衫和褲子,掰開,『揉』捏,甚至放到水裡搓洗,連一根頭髮都沒找到。
他們無奈地丟下趙建國的爛衣服,開始瘋狂地翻找院子裡的每個角落。幾個軍統還打著手電筒,掀開井蓋,照『射』院門左側那口深不可測的古井,那情形好探測井底埋藏的寶藏。他們放幹了浴桶裡的冷水,一塊塊地敲擊桶壁,企圖找出木板裡夾帶的東西。
張大民站在趙建國的面前,來回踱著步子,仔細打量趙建國身每一個關節,每一寸肌膚,那犀利的眼神彷彿要看透面板底下是不是也藏著共黨的密碼本。他目光所到之處,停留了許久,像一個彩超醫生專心致志地檢查一個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
“你年紀並不是很大,身傷疤倒是不小。既然全身有這麼多疤痕,最好不要出來混了。幹我們這一行最忌諱的是身體留有特殊的印記,搞不好很容易導致身份暴『露』。難道延河那邊都沒有人了嗎?”張大民一邊審視,一邊轉頭吩咐手下,“來人,你們趕緊查驗,如實填寫記錄。”
軍統們七手八腳地圍過來,有的拉出捲尺丈量趙建國每一處傷疤的長度,有的拿出紙筆記錄疤痕的尺寸及形狀,每個人臉的表情嚴肅,彷彿在做人體解剖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