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極不耐煩地叫了起來,“你別挖了好嗎?可不可以坐下來陪我聊聊天。請百度搜尋我從進入大西北到現在被鬼子抓來監獄裡,已經好幾年沒回家。我兒子都會打醬油了,幾年來,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恐怕都沒有今天這樣多。”
看到對方說得那麼可憐,趙建國只好停下手的活兒,將鐵片『插』入洞裡,抬頭看了看李肆可憐巴巴的樣子,幸災樂禍地說道:“哈哈,如此看來,我可你幸運多了。因為我當了十幾年老師,光是一堂課說過的話你今天所說的還要多。”
李肆聳肩攤手傻笑,自我解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我也後悔莫及啊,選錯了行當。想當初,我應該去擔任螞拐鎮國軍駐地的那個營長。”
李肆說完,饒有興致,惟妙惟肖地模仿那個營長趙大寶說話。
“弟兄們,老子又回來啦。前幾天,老子『摸』了幾盤麻將,賺翻了。今天,老子請你們吃喜糖。來來來,見者有份,先到先得,發完算。”
趙建國靜靜地看著李肆一個人表演,演得入木三分,形神兼備。他由衷地讚道:“你真會演戲,不當演員實在可惜,可惜我不會。”
說完,他拿起鐵片挖洞,洞口逐漸地向兩邊擴大。李肆立馬收起那副玩笑的姿態,一本正經地開誠佈公。
“趙老師,你有所不知。其實那個本子在我看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可惡的軍統把統鎮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們哪裡還有神氣跟你們抬槓?哪裡還有閒工夫擷取地下黨的情報?”
趙建國頭也不抬,一邊挖洞,一邊疑問:“事實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吧?你說的內容也不符合事實根據哦?”
李肆隨即開口補充道:“當然,毋庸置疑是統先動手傷人,其實統很想要那個本子,可是軍統也想橫刀奪愛。雙方素來不和,難民引發矛盾衝突,凡是軍統想要的東西,統都不會讓他們拿到手。”
李肆眼神充滿了仇恨,連他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些許的憤怒。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軍統和統這兄弟倆玩火,玩得走火入魔。卻沒注意到外面有人放火燒了你們的房子。”
趙建國大發感慨,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望了望窗外,只見院門頂的崗哨裡架設的兩把機槍口子永遠黑洞洞地衝著他們所在的屋子。
“看見了嗎?你家後院著火了,不幸的是旁邊緊挨著我家。你家燒光之後,我家也會無一倖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李肆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你不知道軍統的劉震天已經把我們『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和統的那些手下已經連續五個月沒領到半點薪水。軍統丟棄不用的那些地方,我們才敢設下自己的聯絡站,可眼下恐怕連這點都快保不住了。”
趙建國靜靜地聽著,默默地扒出洞口的泥土。
“從西北到申城,幾乎所有的大城市都有軍統的站點,統只能靠邊站。我們的弟兄在申城那個鬼地方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整個人顯得非常憋屈,簡直你們地下黨還要難過。”
李肆聲『色』俱厲地供述著,沒完一句話,他臉的肌肉會抽動。